我將手機盡量平放在胸前,指南針的那個紅色的箭頭在一陣無規則的搖晃之後,終於停在了一個方向,它指著我的胸口!
那是朝北的方向!和它相反的方向,手機上麵顯示著一個大字:南!
我大喜,轉過身指著那個方向叫道:“北方!那是北方!”
等我低下頭再次看向手機界麵的時候,我的心情立刻變得灰暗了。
手機裏麵的那個紅色箭頭在左右搖晃了幾下之後,依然對準了我的胸口!
這次我做了一個九十度的轉身。毫無懸念,不管我怎麼轉,指針在一陣晃動之後,最後對準的,永遠是我的胸口!
我白歡喜了一場!
指著我的胸口,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在叫我“唯心”嗎?
我本來就是個地理盲,甚至連東南西北都分不太清。小時候,我很用功讀書,從學校和社會所受到的教育裏,地理這種學科一向是副課,我從來都不聽講,哪知道到了現在,這種以前認為是沒用的副課的知識,卻比那些所謂的正課還要管用。
他-媽-的真悲哀。我現在真想求一下自己心裏的陰影麵積。
我們這一行人,在城市裏或許各自都有通天的手段,但在這裏,在羅布泊,我們變得一無是處,什麼勁都使不出來。
大家本來期待的眼神紛紛變得黯然。那隻斑馬卻不以為然的,再次跑到了我的麵前。
它在我麵前停下來,看了看我,我們的視線一陣觸碰之後,它轉過身去,朝著一個方向奔跑著。
我的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它是不是在指引我去正確的方向?!
現在想起來,的確很有可能。它一直跟著我們的車隊,跑到我們的車隊前頭嘶鳴,然後向著另外一個方向狂奔,等我們走遠了,它又趕上來,如此反複,我們卻沒有一個人去推測它這種奇怪舉動的內在原因。
這隻突然出現的斑馬肯定是有靈性的。那麼,既然我冒出了這樣的念頭,我就索性“唯心”一把吧!
我說:“上車!從現在起,我們跟著這隻斑馬走!”
白大大失笑道:“你瘋了!我們都迷路了,還跟著這個畜生走?”
我說:“它不是畜生,它叫斑馬!反正我們都失去方向了,何不賭一把?或許老馬識途呢!”
方子歸道:“你這是想當然吧!”
我說:“我有一種感覺,斑馬能夠帶領我們找到正確的方向!”
王三金道:“你這是唯心主義!”
我說:“那你們有別的辦法嗎?”
他們不作聲了。
我說:“既然沒有別的辦法,那就試一試,說不定我是對的,上車!”
我和幾個女人先各自上了車。白大大和黑水、王三金等人各自對視了一眼,無聲的回到了車子裏。我們再次出動,跟著那隻斑馬。
木克土啟動車子,問我道:“你真的覺得這個方法有用?”
我說:“是的,賭一把嘛!人生不就是一場又一場的賭博嗎?”
木克土有點擔憂的笑道:“要是賭輸了,我估計白大大那批人,再也不會聽你指揮了!”
她的憂慮不無道理。我也發現了,白大大有點露頭的意思了。在出發的時候,他就半開玩笑半當真的想要當老大,被木克土同樣以玩笑的方式給輕鬆的擋回去了,現在,在這種危急時刻,隻要我一個指揮不當,他就可能隨時跳出來,將我取而代之。
其實,當不當老大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隊伍必需要團結,必須要有一個主心骨,當危機出現的時候,這個主心骨必須站出來,為團隊著想,做出一個相對英明的決策。
老大並不是那麼好當的。
車隊顛簸著跟在那隻斑馬後麵。這回它不再亂跑了,它像是我們中的一員,在帶領著我們的車隊有序的在羅布泊的肚皮上馳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