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花江月(2 / 3)

七言江已經很寬了,對岸的人、魔在眼裏連黑點也看不見。江水並不澎湃,但是很急,匆匆流過,並沒有太大聲響。恰似過客,匆匆擦肩,渾然不覺。

一路南來,姬長夜算是到七言江了,七言江本來是不應該出現在姬長夜眼前的。但他沒有靈器,不能禦器。走偏路也在情理,這裏距離琅琊洲北部大約有百裏的路程,也就是說紫昕城不遠了。

姬長夜累的不想說話,經曆那麼多挫折勞累,不想說話也正常。

盡管很多收獲,但對於少年的他真的很心累,他不知道值不值得,對未來很迷茫。他活著除了要去完成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好像已經沒有什麼了。他不是前古的詩人,望著悄然流淌而過的迅疾江水,作不出詩,卻是感慨不少。

這也算一種奇觀了罷,本應該澎拜的江水無聲,怪滲人的。但真正親臨其境的人根本沒有怪怪的感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言的自然,好像這一切理所當然。細細聽來,低微的潮水衝刷兩岸的聲響,有聲勝無聲,這聲音比無聲還要寧靜,讓人的心沉寂。

坐在岸邊,下麵的江水衝刷而過,很容易失神。

姬長夜失神了,獨站在,邊荒野外,他做了白日夢。

“還不可以死。”自言自語。

“我還不可以死!”被鮮血染紅的手抬起,眼神空洞,視線模糊。那雙手血管枯死,早就流了不知多少血,已經發紫,掌背上一片烏黑。血痂遍布,很是恐怖。

“我還不能死啊!”聲音漸漸高昂,在他人耳中聽來卻是無比淒涼,看不清四周,因為被濃密的白霧籠罩。

“嗬嗬。”顫抖的笑,“多少次了,還是失敗。我不甘心,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我就要經曆這些,來毀了我的一切?”

眼淚從眼角悄悄滑落,無人話淒涼。

“不公平,為什麼讓我承擔,我做錯了什麼?”那隻手的手勢沒有改變過,隻是胳膊在動,不會太久,他的胳膊也動不了了,直到失去思考的能力。

白霧傳來冷笑,眼中恨意微湧,卻是無可奈何。什麼仇人啊,隻是命運的棋子而已,就算殺了他,那又怎樣?自己是那樣的人,就必須要承擔旁人之不能承擔,何其不公?

不說問蒼天,他根本看不到蒼天。他恨自己,恨的其實又不是自己,是那個真的自己,如今的他不過是那個自己的一世而已,渡劫的痛卻要這一世的他來承擔。

無論如何也沒有用,那個自己他也看不到,見不到麵的恨失去意義。自己懷著痛苦死去,最後一世的醒來卻不用承擔任何心傷。

“啊~不公平啊!”如同黑夜的惡鬼,嘶吼哭號失去理智的瘋狂。“我要最後一世的你,也承擔這一切的苦痛!”惡鬼發出深淵下的詛咒,穿透時空,似乎真的實現,似乎隻是幻覺。

惡鬼的哭號,地獄下的銘心詛咒,刻骨的苦痛,姬長夜不知不覺流下淚。被這種複雜的情緒感染,並非本意,卻壓抑不住這種情感。

大夢初醒,恍若隔世,姬長夜感覺這條安靜卻又不甘寂寞的七言江很恐怖。不隻是他,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兩岸的人魔可以忘卻一切,因為他們入神了,也可以說是失神了。

楚瀟瀟和左月都陷入精神沼澤,呆呆的望著下方的七言江,楚瀟瀟是靈族九公主,此時隻有她一個人知道。

她做夢了,很多人在七言江麵前都會做夢,白日夢。她做了一個夢,是一個很好的夢,應該是算很好的夢了,起碼比姬長夜的噩夢要好得多了。

她是靈族九公主,卻沒有其他公主那般遠嫁的悲慘命運。他注定會成為靈族的王,掌管一州之地,一州不是一洲。勝雪洲是琅琊洲的十分之一,琅琊洲是真葉靈墟的十分之一,真葉靈墟是神州的無數分之一。雖然靈州比神州小,但絕對是廣袤無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