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房間,兩張床。
房間裏住著一個老爺子和一個老太太。
老爺子躺在床上,鼻孔裏插著輸氧管,從頭到腳長滿了毒瘡。為了避免他用手去抓,他的雙手被綁在床的兩邊,都裹著厚厚的紗布。老爺子暈得迷迷糊糊的,偶爾冒出一兩句胡話。
老太太坐在床邊,握著老爺子一隻手,滿臉愁容,暗自垂淚。
見有陌生人走進來,老太太卻隻是抬頭看了一眼而已,然後又轉過頭繼續用細棉花棒給老伴兒敲他身上發癢的地方。
陶原站在老爺子床邊看著他身上讓人惡心的毒瘡發了一會兒呆。
“你要是沒事就滾出去。”
老太太似乎不樂意自己的老伴兒被人這樣參觀,終於忍不住哭罵了一句。
陶原對她的惡言充耳未聞,為老爺子把了把脈。之後,他又抓住老太太的手腕,不顧她的掙紮,強硬地也給她把了脈。
這症狀、這脈象,果然是千年醉和醉千年!
陶原很懷念,千年醉和醉千年都是當初自己釀出的酒。
這兩種酒就像一對雙生姐妹花,都有讓人長生的功效,隻不過千年醉是真正的長生不老仙品,而醉千年雖然可以讓人長生,卻不但不會讓人不老,還會讓人生不如死。
老爺子這幅模樣,便是服用了醉千年的症狀。
而老太太,喝的卻是千年醉。
沒想到,竟然是在這種地方這種情況下和千年醉和醉千年重逢。真是太巧了,巧得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怪異。
這兩個人,不能讓他們留在這裏,即使是使用強硬手段也要把他們帶走。
打定主意後,陶原問道:“你們,是不是姓鄭?”
老太太嗤笑道:“奇怪了,這裏哪個不知道我們是鄭家的人?你是誰?新來的?”
“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這個不關你的事。”老太太似乎極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語氣很不客氣。
陶原不以為意,開門見山地說道:“老爺子的病,在這裏治不好。”
老太太憤怒地看著陶原,沒說話。
陶原又說:“他的這個病,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一個人能醫治。”
老太太眉頭皺得死緊,對陶原的話表示半信半疑。“你有什麼條件。”
“我隻有一個條件。”陶原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們要跟我走,要住在我指定的地方,不能和任何人聯係。”
“我憑什麼相信你?”
“老爺子得這個病至少有三個月了,來這裏不是也一點兒起色都沒有嗎?何況,被關在這裏和被我關起來,又有什麼不同呢?至少,我可以治這個病,而他們,沒有這個能耐。”
老太太猶豫不決。
陶原從身上掏出一個瓶子,取出一粒藥丸,放到老爺子嘴裏。
老太太見狀驚呼:“你給他吃的什麼?”
陶原讓老太太稍安勿躁。
一會兒,老爺子突然醒轉了,虛弱地呼喚老太太的小名。
老太太一時之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陶原衝她點了點頭,上前兩步對老爺子說道:“老爺子,你的病隻有我能治,但是你和你老伴兒要跟我走。你願不願意?”
老爺子無言地看向自己的老伴兒,老太太抹了一把淚,哽咽著說道:“你昏迷了一個多月了,剛才他喂了你一顆藥,你就醒了。”
老爺子深呼吸了好幾下,張了張嘴巴,好久才擠出一句:“我們、跟你走。”
很好,省卻了不少麻煩,陶原對他們的合作感到十分滿意。
他又給老爺子喂了一粒藥,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來,示意老太太跟著他一起走。
“就這麼走?”老太太猶豫了一下,“我還有東西要收拾。”
陶原冷冷地回答:“那些東西不要了,就這麼走。”
橢圓形大廳裏,李長琿和何莉莉還被綁在柱子上,依然昏迷,沒有醒轉。隻是,和之前不同,他們倆被陶原之前解救出來的五個人解開繩子扒光衣服之後又重新綁在了一起,這畫麵太美不忍直視。
陶原看向五人,李長琿和何莉莉的衣服已經被他們瓜分了,沒搶到衣服的人也找了備用的白大褂穿上。
五人看見陶原鬼魅的模樣,均有些膽怯,縮頭縮腦不敢說哪怕一個字。
他們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所謂有仇報仇有怨抱怨,有人把你扒光你逮到機會也要把對方扒光……好像哪裏感覺不太對,不過這不是重點。陶原麵無表情地走到一邊給方綰打了個電話,讓她立刻親自前往郭永泰的住所監視他的行蹤,無論如何不能讓他跑了,然後才對五人說道:“看來你們都能走路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