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華說完這句話後,便再沒見過塔迪洛一麵。
塔迪洛到了那所謂前線,士兵正在著屍體,幸存的士兵沉默著,靜靜等待治療,卻也有些還在一旁閑言碎語。
有人說麟失蹤了,有人說麟死了,也有人說麟叛逃了。
本欲不加理會,心裏卻有一股無名怒火燃起。塔迪洛停下腳步,冷冷盯著說話的那名男子,那人似還不自知,仍在繼續說著。
麟與塔迪洛做過一個約定,準確的說是麟一個人自說自話,單方麵立下的。
“請幫我保護他。”
“哪怕是讓我死。”
“沒關係,哪怕你現在不答應,之後也會做到的。”
“你會幫我的,也許就在不久的將來。”
真是讓人不爽,既然還有牽掛,就應該好好把命留著。
這個約定……他遵守不了。
塔迪洛在帳中研究著地形,麟最初所定下的路線以是最佳,雖說會繞些遠路,但能夠有效避開一些致命埋伏點。
從這裏到達目的地間有一片樹林,並不是很大,也算是這荒蕪之地難得一見的生機。
不過……塔迪洛有些奇怪,以敵人第一戰的戰力作為參考,完全沒有必要這麼謹慎。
塔迪洛覺得,說是敵人變強了,倒不如說,這次的失敗更像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被反套路了。
重訂路線,穿越樹林,以最快速度到達目的地,夜裏出發。
畢竟現在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救人。
雖說冒險,但倘若繞過樹林,少說也需要半天時間,到達之後將會是虛弱的士兵對戰滿狀態的敵人。
而且時間太長了,他等不起,也不願去等。
日落,整隊,出發。
落日餘暉映照,塔迪洛想起自己手染鮮血的樣子,卻打不起精神。自彼岸花田那日,一縷青煙入體後,他就變得很是奇怪。
想要鮮血,想要殺孽。
入夜,月光穿過樹葉間隙,灑落在地,風過,葉影斑駁。
不遠處,細細流水聲傳入耳中,是一條小溪。此地植被繁茂,水清無沙,馬蹄踏入,映照出它所見一切。
是真是幻,無從考究。
“塔伊!”塔迪洛什麼也沒想,向那道一閃而過的黑影追去。
是他,一定是他!他看到了,那塊玉……
…………………………
“拿好,這是我給的,沒人敢搶,以後你誰也不用怕!嘿嘿。”
“哇!謝謝哥!”
…………………………
還記得那時,塔伊兩眼放光,對著一件在他看來平常不過的東西興奮不已。
什麼時候?四歲?六歲?竟然也過了這麼久了。
不顧身後人的呼喊,他繼續追著。
相較於麟,他還有更加重要的東西。
追至一片空地,那抹身影停下身來。
風過,吹動腳下野草,吹散不知何時聚集的滿天陰雲。
月光灑落在地,那少年轉過身,就著月光,方才看清。
“哥,我想回家了。”他低著頭,身上傷痕無數,沙啞委屈的聲音讓人心疼。
塔迪洛什麼也沒有說,風未停,雲也仍在緩慢前行。塔迪洛向前走著,卻是看不清表情。
“哥,我們走好不好,我們……哥?”塔迪洛將塔伊擁入懷中,手不知何時以握有匕首,而刀刃,以被捅入腹中。
塔迪洛望著他,目光冷如寒冰,麵上沒有一點疼惜或悲傷,有的隻是冷漠,甚至厭惡。
“哥……?”塔伊有些不敢置信,顫微微地抬起沾滿鮮血的手,抬頭望向平日裏最疼愛自己的哥哥。
“如果我連自己的弟弟都認不出來,那麼你也就不用出現了,對吧?”沒有得意,隻有憤怒。
“呃……嗬,是嗎?可那個蠢貨卻沒看出來呢。”
“塔伊”有些愣神,這還是它第一次被獵物識破。
“塔迪洛?奇怪的名字,不過還真如他所說,是個隨心自大的家夥,你所帶來的那群人,難道就一點不擔心?”那人向後跳開,拍拍袖上塵土,毫不在意腹上傷口。見塔迪洛一點反應也沒有,搖頭歎息,“嗬,無情的家夥。”
“誰?”塔迪洛所關心的隻有它口中的“那家夥”。能做到這樣的也就隻有稀有的紫水晶,而那群家夥,擔心也沒有用,若是真的遭遇不測,現在回去怕也晚了,倒不如先弄清楚他的目的。
雖然不用猜也知道那個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