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市裏,仿佛永遠也看不到月亮,隻因為月亮,也仿佛早已被人忘記了。
比月亮更亮的,卻是黃浦大街上的霓虹燈。
燈下,一輛價值八百萬的黑色蘭博基尼蝙蝠,緩緩地停在路旁,車身上,正反射出迷魂的光線。
外灘的風,永遠是潮濕的。
當車門打開,這潮濕的風吹過歐陽青的臉頰時,他仿佛已經醉了。
他每天都像是醉的,隻因為他的生活中,太過缺少真實的感覺。
也許在別人看來,他就是一個生活在夢幻中的人。
白色的體恤衫,黑色的短褲,一雙人字拖,高高瘦瘦,臉色卻有些蒼白。
這就是歐陽青平時的打扮。
不過,當他獨自走入外灘最豪華的夜總會的大門時,站在門內的,一位身著黑色西裝的紳士,卻突然彎下了腰。
“大少爺,您來了,裏邊請……今天您還是坐溫莎城堡那一間嗎?”
“廢話!”
“是是是,我這都是廢話……”
當這位黑色西裝的紳士,彎著腰將歐陽青請入包間的時候,歐陽青卻點燃了一支煙。
“去,把你們的領班……那個誰誰誰叫過來!”
“好的,大少爺,您稍等,他馬上就來。”
隻是片刻,就有一位身著白色西裝的男人,出現在歐陽青的麵前。
他當然就是領班,他也有名字,隻不過歐陽,卻好像永遠也記不住他的名字。
“哎呦,是歐陽少爺啊,您怎麼不早點打聲招呼,我也好到門口迎接您啊。”
這個身著白色西裝的男人,很會說話,他也彎著腰,兩眼已經眯成了一條縫。
歐陽青卻連看也沒有看他一眼,隻是吐了口煙,冷冷的說道:“他是誰啊?”
白色西裝的男人,斜眼看了一眼仍然站在旁邊的那位紳士,陪笑著趕緊應道:“他是新來的,他叫……”
“他叫什麼我不管,他這人倒是挺討厭的!”
歐陽青又吐了一口煙,眼皮也沒有抬一下。
白色西裝的男人,卻已經明白了歐陽青的意思。
他立刻轉身對著那位紳士嚴厲的說道:“你,明天不要再來上班了……”
還沒等那為紳士反應過來,他卻已經再次變換了嘴臉,笑著對歐陽青說道:“歐陽少爺,您還有別的吩咐。”
“出去吧。”
自始至終,歐陽青連看也沒有看過那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當然,他也從來沒有去看那位他非常討厭的紳士。
就好像那些人本就沒有臉一樣,又或者,他們都不值得,甚至是不配去讓他看上一眼。
這就是歐陽青。
——炫目的燈光下,一群俊男靚女,圍坐在溫莎城堡的包廂內。
這裏,是整個外灘最豪華的夜總會,而這個包廂,卻也是這間夜總會裏最豪華的包廂,光是最低消費,每晚就要一萬元。
而這裏,卻也常年的被歐陽青所包下了。
此刻,歐陽青,正坐在他們的中間。
他的旁邊,卻是兩位嫵媚多姿的少女。
“大少爺,您怎麼不給我們介紹一下,這兩位美女都是誰啊?”
“你小子可真沒長眼睛啊,你難道連電視也不看的嗎?”
“看啊,怎麼了?”
“看過電視,當然就會認識冰冰小姐了,你難道連她都不認識嗎?”
兩個坐在一旁的年輕男孩,和歐陽青的歲數相仿,他們倆就像在說相聲一樣,你一句我一句的逗著嘴。
歐陽青卻笑著端起酒杯,將一杯拉斐一飲而盡。
——他們縱情的歡笑著,縱情的狂舞著,就好像明天就將是世界末日,他們失去了今晚,就將失去了生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