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裏,老鄭的頭低了下來,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懊悔和不甘。
我大概是猜到了什麼。
“狗叔的腿就是那次丟的,對嗎?”
老鄭點了點頭。
“那次的事情非常凶險,要不是你狗叔關鍵時刻推開了我,估計我當時就要死在那裏了。而為了救我,你狗叔的腿就留在了那裏。從那件事之後,我變得低調了很多。你狗叔也被我送到了咱們家的鬼市,也就是那件事之後,你爺爺把鬼市交給了我。沒過多久,我就認識了你媽媽。再然後,就有了你。”
老鄭雖然很簡單地把一些事情帶過了,可是從老鄭和我媽結婚到生下我,這期間肯定也發生了很多事情。隻是老鄭現在不願意想起來罷了。
老鄭的故事講完了,於是就換成了我。
我把之前看到那幾個小嬰兒的事情說了出來。
老鄭聽了之後,他也動容了,隻是接下來他卻沉默了很久。
最後,他隻說了一句話:“他們出生在咱們鄭家,是咱們鄭家對不起他們。希望他們下輩子能投胎去一個好人家吧。”
十月懷胎,每一次都是充滿了期待,最後換來的確實滿滿的失望,相信這件事對老鄭和我媽來說,都是最痛苦的回憶吧。
祝願他們八個,來世能夠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吧。
吃飽了,喝足了,故事也講完了,天色也黑了,睡覺吧。
我和老鄭就在火堆旁邊挖出了一個小坑,我先睡著了。
而老鄭,則是沒睡,他偶爾會填一些柴火,不讓火堆熄滅。
這零下三十多度,要是沒有火堆的話可是會凍死的。
睡著睡著就被凍死了,這種死法也算是夠悲催的。
於是,我和老鄭交換著守夜,他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守夜的時候,我想了很多事情。
我把這些年經曆的事情全都在腦袋裏麵回憶了一遍,於是,我對小玲的思念也達到了極致。
我多想現在,小玲能夠陪在我身邊。
我也多想回到上高中的時候,那時候小玲的一顰一笑,到現在還印在我的腦海裏麵。
想著想著,眼淚已經不知不覺地從我的臉上滑出了一道軌跡,然後掉落在地上,把雪融化出一個個小洞洞。
我就這樣看著火堆發呆,火堆裏麵倒映出了小玲的笑容。
也不知道什麼天就已經亮了,老鄭也已經醒了。
一陣寒風吹過,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一回頭,發現老鄭已經坐了起來,微笑的看著我。
“怎麼?想小玲了?”
我有些慌張地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掩飾著說道:“沒有,隻是被風吹了眼睛。”
老鄭也沒有點破。
我們兩個撲滅了火堆,然後挖了一個坑,把黃鼠狼剩下的肉和骨頭都埋在了裏麵,就連我們兩個吃過了肉的兩條腿也一同放了進去。
“黃兄,昨日迫不得已才吃了你的肉,今日我們把你埋葬也算是回報,從此互不相欠,就此告別。”
隻是,這件事真的就這樣輕易地兩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