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西德巴伐利亞州
一月的寒風從林間穿過,瘮人的呼嘯中還夾雜著些許鳥兒什麼的尖嘯,忽遠忽近,仿佛魔鬼的笑聲,令人先畏懼三分。遠處,一群烏鴉突然被驚起,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啼叫,仿佛死神招魂的呼聲。
……
一支西德巡邏兵在林中緩緩移動著,這是一次正常巡邏,但巡邏兵們似乎過度緊張了。雖然近來東歐局勢變動的厲害,但也不至於像這樣槍械開著保險,擺開戰鬥隊形巡邏,更何況,這裏離邊境線還有數十公裏遠。
一名通信兵緊跟著領隊的軍官,那軍官眉頭微蹙,若有所思,根本就沒有在意巡邏的任務。他的眼神沉靜如水,卻透著冷冽。那是經過數十年軍旅生涯熏陶才會有的氣質。而通信兵則壓低了聲音在和什麼人聯絡:
“啟明星,火狐呼叫啟明星。”
“這裏是啟明星,火狐請回答。”
“火狐已抵達紅雀所指位置,啟明星請指示。”
“很好,火狐,請原地待命,貂熊將很快接應。”
“完畢。”
……
“呼”地一陣風吹過,那鬆樹枝上的積雪也隨之抖落到地上。
“真討厭。”尼科諾夫中士不滿地嘟囔著“蹲了半天了連口大氣都不敢喘,那幫畫圖專家派我們來做什麼?幫德國人掃雪嗎?”
“閉嘴,中士。上級派我們來自然有上級的道理。”格裏多夫少尉嘴上這麼說著,心裏想:那幫不幹活的傻瓜想幹嘛我一點也不想知道,反正他們害我沒法圍著爐子好好睡上一覺。
尼科諾夫抓住軍大衣試圖把自己裹緊些,他還在抱怨,隻不過對象從見不到的上級變成了身上的西德製式軍大衣。
……
無線電通訊員奧克洛夫推了推快要睡著的列斯維斯基上尉,上尉轉過頭來,通訊員指了指表,說:“啟明星指示,貂熊即將抵達,全體做好戰鬥準備,依原定計劃進行。”
上尉用力搖了搖頭,仿佛這個動作有能令人瞬間清醒的魔力似得又搖了一搖,但他卻說:“什麼,請再說一遍,剛才我睡著。”
通訊員愣了一愣,上尉卻笑了笑:“好啦,我明白了。”說完,又恢複了往日的威嚴,職業軍人的冷酷與鎮定。但他比所有人都更忐忑:這不是一個普通的任務,因為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任務究竟是什麼。
……
遠遠地,在風中,隨風飄來的不止是鴉雀的聲音,有了卡車引擎的轟鳴,越來越大。
上尉的臉色也不由得愈發凝重起來,他開始布置作戰任務:
“格裏多夫,第二組由你率領,跟在後麵,見機行事。第一組跟著我,我們在前麵開路,記住,到了南門不要多事,直接把門衛撂倒,他們不開門我們就把門炸開完事,但把門衛撂倒前,不允許節外生枝。狙擊組由布列寧中尉指揮,隨時支援,別跟丟我們,你們隻有4個人。好了,待會聽我命令行動。”
猛地,仿佛流星墜落,寂靜的林中突然響起槍聲,一開始就是自動火器無節製的掃射。一瞬間,便將整個黑夜點燃,貂熊來了。
上尉看了看小伊凡,這個18歲的年輕人還太嫩了,眼神裏流露出的全是對未知戰鬥的恐懼和好奇,上尉張開嘴,但還是什麼也沒說,隻是揮了揮手,寂靜的雪地裏,十數個白色的幽靈突兀的出現,但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
不幸地,這個任務一開始就出了紕漏,不知是誰,因為就連上尉也沒來得及看清究竟是怎麼回事,一聲地雷爆炸的聲音打亂了一切計劃。這聲音並不大,至少在激烈交火的戰場上不大,但對於看守伊俄的好不容易睡著的阿耳戈斯來說卻足夠響了。一束探照燈打向了這裏。上尉沒來得及想,下意識的下達了命令:“衝進去,直接強攻!”
雪地沸騰了,無數子彈在幾乎同一時間打出,強大的火力傾瀉在一個點上,6個倒黴的德國佬和那盞探照燈都給打成了篩子。
“轟”爆破手炸開了大門,但門內卻忽地噴出火舌,一座機槍掩體幾乎正對著大門,那是極難攻克的壁壘。但上尉並不關心這個,因為這樣嚴密的防護隻能說明,他們要守衛的東西,是無比的重要,也許,哪怕炸成渣也不能讓別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