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便領著宮人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不忘回轉過頭,笑的雍容華貴的對穆降雪說道:“穆姑娘,你的絲帕我很喜歡,中午,我會派人將午膳傳到這裏,我們姐妹二人好好的談談心!”
一聲姐妹,叫的穆降雪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清秋,如果可以,真不想見你,在踏進這皇宮半步!
一座外表華麗無比的牢籠,有著貪戀的人削尖了腦袋往裏麵鑽,都想登上高位,而無貪無戀的女人,卻唯恐避之不及。
屋外的雪,還在肆無忌憚的下著,明明隻是一個上午的時間,穆降雪反爾覺得無比漫長了起來,後來,坐不住,幹脆到院子裏麵練起了劍。
紛紛灑灑的白雪在她的四周靜靜的綻放,柔軟飄逸的身姿飛舞其中,如霞光流瀉般的光芒在一片紛飛白雪之中勾勒出優美至極的弧度,劍光之中偶然一個回眸,傾國傾城,華美至極,看的門外守衛的侍衛,目瞪口呆,這女子,當真是仙人誤落凡間,舉止之間,充滿美感,讓人輾轉流連。
歐陽碧派來送菜的丫頭宮人們緩緩的走了進來,菜香四溢,穆降雪收起長劍撇在身後,颯爽英姿熠熠生輝,歐陽碧做起戲來,跟真的一樣,穆降雪心想著,也就跟在這些宮人的後麵,緩緩的走入了房內。
“我家姑娘說了,她一會兒就到,煩請姑娘自便!”
宮人們放好菜,對穆降雪說了一句之後,便魚貫的從屋內走了出去,看著一桌子美味可口的佳肴,穆降雪頓時有一種饑腸轆轆的感覺,拿起桌邊的筷子,夾了一塊清蒸魚,剛欲放到嘴邊,一道靈光從她的腦海之中閃過,而後,她就放下了筷子。
“姑娘怎麼不吃呢?難道,你怕我下毒嗎?”
重新換了一身宮裝的歐陽碧在丫鬟們的攙扶下緩緩的走進了屋內,在看到穆降雪重新將筷子放下時,眸光閃爍,帶著盈盈笑意,她在穆降雪的對麵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在嘴裏,細細的咀嚼,動作十分的優雅。
“此去城外路程遙遠,難道,你打算空著肚子嗎?”
見穆降雪不語,歐陽碧有重新夾了一塊菜放到嘴中,這深宮之中的女子,實在都太過於厲害和精明,為了逃出皇宮,穆降雪已經在她的麵前說了太多不該說的,她知道,剛才的一席話已經激怒了歐陽碧,不過,她隱藏的十分好,從她盈盈笑意之中,根本感覺不到她絲毫的怒氣,反爾,倒像是送別情感深厚的朋友,倒是有幾分千裏送別的難舍難分,她,天生就是一個演技極佳的演員,所以,才會讓向齊宇軒那般厲害的男子,都分不清是非。
穆降雪依舊沒有動筷,她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更讓她疑慮重重,想著很快就能出宮,她並不像惹是生非,靜靜的望著她,見她沒有動筷的意思,歐陽碧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說道:“既然你胃口不佳,那,我們就改日再來!”
歐陽碧起身告辭,使了一個眼色給身旁的丫頭,她便離開從食盒中拿出一套宮女的服裝,兩名宮女麻利的替她換上,而後另外一人穿著穆降雪的衣服,重新背對著門外的士兵坐下,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一匹駿馬早已經守護在後巷之中,歐陽碧未與穆降雪多言,看著急速奔走的駿馬,她的嘴角,突然泛起了一道猙獰的笑意,這個世界上,唯有死人,才永遠都不會泄露秘密。
一片蒼茫的白雪覆蓋的大地上,穆降雪獨自駕著駿馬飛奔在遼闊無邊的狂野,天上掛著的一輪圓月,將黑夜照的如同白晝,她一路往北,隻恨不能插上翅膀,快速的飛刀軒轅澤陽的身邊。
“啊……”
胸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她一把用力的拉住韁繩,捂著胸口,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滾入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之中,胸口的劇痛越發的強烈,不好!
穆降雪心中暗叫一聲,歐陽碧那個女人,竟然給她下了毒?
想不到,步步小心,卻依舊中了她的招,這個蛇蠍女人,該死!
穆降雪趕緊運氣不讓毒氣攻心,坐在雪地之上,想用內功將毒氣逼出來,天昏地暗,一口黑血從她的口中頓時噴湧而出,一團雪舞,將飛揚在她麵前的白雪濺的通紅,而後,她便一頭栽進了雪地之中。
大雪紛飛,一個小分隊的人馬正在艱難的行駛,領頭之人是一個體型彪悍,一臉橫肉的漢子,他穿著北齊國的盔甲,頭帶著鬥笠帽,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強大的戾氣,在他身後的是十幾個士兵,他們無一不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仿佛是受了多大的怨氣,他們便是北齊國派去巡查各地雪災的小隊伍,領頭之人叫秦方,他們之所以會這般垂頭喪氣,是因為在不久前,他們剛剛和西楚國的士兵發生了一場搏鬥,是為了打一頭雪熊,那雪熊的毛皮,光滑的跟緞子似的,絕對可以做一件上好的裘衣,可惜,卻被西楚給搶了去,想想,真是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