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動作,相同的表情,一切,隻不過是在重複剛才的一幕。
“來人!”
季蒼對著身後沉聲說道,但是,卻沒有任何人回應他的聲音,一種不祥的感覺頓時浮上他的腦門,轉頭,四周一片昏暗,哪裏還有一個人影?“中圈套了!”
待他再次回轉身體想要將那身份不明的白衣少女挾持時,地上空曠一片,哪裏還有那白衣女子的身影。
就在他想要揮劍之際,脖頸處再次傳來一陣冰涼,帶著驚恐的雙眸看著站在她麵前擦拭著刀刃上的鮮血的少年時,季蒼以一種死不瞑目的姿態蒼涼的倒落在地。黑暗之中的一場廝殺就這樣如此靜靜的落幕,楊遠修懷中摟著的是身子還在瑟瑟發抖的月落,清亮的眸光中滿是心疼和不舍。
三十具屍體悉數被扔進一口隱秘枯井中,並用一塊大石頭將井口死死封住,“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要找就找他們,可別找我啊!”
穆降雪對著井口拜了三拜,而後黑影消失在黑夜之中,但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在草叢中一雙明目正驚恐的看著眼前所發生一切,待楊遠修帶著眾人駕著馬車消失在暮靄層層之後,他連滾帶爬的從草叢中爬了出來,而後身影與楊遠修背道而馳,消失在夜色朦朧之中。
一個月後,黑風寨
鑼鼓聲喧,整個山寨都淹沒在延綿無盡的紅色當中,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濃鬱的映山紅的味道,每個人臉色都洋溢著喜悅的笑意,為什麼呢?因為今天是他們寨主大婚的日子。
廂房內,穆降雪秀指輕輕扯過月落頭上束著長發的發絲,頓時,三千發絲如同瀑布一般垂落在腰際,“一梳梳到底,二梳白發齊眉,三梳……”
未等穆降雪語畢,一聲脆響,白玉梳子的梳齒斷了兩根,看著手中的兩根斷齒,一種強烈的不安頓時湧上穆降雪的心頭,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降雪,怎麼了?”
月落扭頭看著發愣的穆降雪,今日的她紅唇齒白,麵若桃花,眉眼之間更是多了幾分嫵媚與嬌羞,一襲大紅色透明輕紗包裹的長袖寬裙將她嬌小的身材包裹的玲瓏剔透,讓人怦然心動,還有那臉色無法掩飾的幸福感,讓穆降雪灼傷了眼睛,她收起掌心的兩根斷齒,嘴角綻開璀璨的笑意:“沒,沒什麼……,隻是感覺有些嫉妒你了!”
“降雪”
月落握住穆降雪的手:“降雪,你對我而言如同再生父母,你對我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都難以忘懷,隻要你說一句,我現在就可以脫下喜服跟你一起浪跡天涯!”
“傻瓜!”
穆降雪寵溺的刮了刮月落的鼻子:“若是讓楊大哥聽到,他豈不是要傷心死!”
提起楊遠修,一抹飛霞浮現在月落的雙頰,幸福感,濃濃的幸福感,穆降雪感覺到了,她突然感覺自己的眼角一陣濕意,她的幸福,又會在哪裏?
“吉時已到!”
外麵,李蒼的一聲高聲呐喊,拉開了高潮的序幕,嗩喇鑼鼓響徹了透亮的天穹,喜慶的鞭炮,時而如星星點點,在空中炸響,時而,如滾滾雷神,轟鳴不斷,一片歡聲笑語之中,穆降雪扶著蓋著紅蓋頭的月落從廂房內緩緩步出,走向議事堂的一路上,滿是道賀的老老少少,穆降雪握著月落的手感覺到她掌心傳來的一陣陣熱氣,伏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月落,不要緊張,楊大哥就在你的麵前!”而後,她輕輕的抬起月落纖細的小手,放到了楊遠修寬厚的手掌中,刹那間,掌聲雷動,整個山寨都陷入了一片歡快的海洋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一番繁縟的行禮之後,一對新人終於要被送入洞房,眾人吆喝著跟在後麵,要去鬧洞房,剛才還人聲鼎沸的議事廳頓時安靜了下來,夕陽的暖光灑下來,將整個議事廳染成一片金黃,大紅喜字在紅燭之下熠熠生輝,不遠處,隱約傳來一陣陣的笑聲和歡呼聲,華燈初上,酒香四溢,沉浸在喜悅之中的眾人絲毫沒有察覺一場災難正悄然而至。
“將軍,前麵就是黑風寨了!”
為首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男子一抬手,身後的千軍頓時停下了腳步,如同影子,隱進了附近的草叢裏,借著暮色,很快與草叢融為一色。
司徒落陰冷的雙眸冷靜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裏,易守難攻!
一陣細風吹過,夾帶著從不遠處傳來的陣陣吆喝聲,猜拳聲以及古樂聲,微薄的嘴唇頓時揚起了一抹冷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