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要猶豫了,我們說走就走!”
穆降雪嗖的一聲站了起來,她喜歡這樣的夜,可以將自己包裹,更利於她行事罷了!
剛才的妥協隻是緩兵之計,現在,她要決然反抗,吃了她的給她吐出來,欠了她的給她還回來,順她著昌,逆她者亡……
“著火啦,著火啦!”
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寧靜的黑夜,驚醒了睡夢中的男男女女,驚恐的從床上坐起,看到窗外衝天的火苗,連爬帶滾的往外衝去。
一個個白花花的身體從月滿樓裏麵跌跌撞撞的飛奔出來,一陣夜風吹過,火勢衝天,火苗旺的如同九龍頭,發紅發亮,急速蔓延著,很快火光便照亮了整個黑夜。
呼救聲,腳步聲,哀嚎聲,聲聲不斷
這裏,人仰馬翻,而那裏,卻是泰然處之,視線冷冷的從不遠處熊熊大火處掃過,而後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黑乎乎的巷口,後麵,緊跟的是一臉驚恐的月落。
“今夜,我們就在這裏湊合一夜!”
穆降雪將包裹隨意的扔到了破草堆上,用茅草簡單的鋪了鋪,躺下,不過三分鍾,便傳來她均勻的呼吸,但是一旁的月落卻睜著她的明眸,呆呆的看著穆降雪,似乎還沒能從剛才的驚魂中回過神來。
呼哧呼哧的夜風,發出嗚咽的鬼魅聲,在月落躺下之後,穆降雪嗖的一聲睜開了她清亮的雙眸,明天,又將會是一個新的征程。
一向淺眠的穆降雪在黎明破曉之刻醒來,東方已經泛白,陽光撕裂了暗黑色的雲,投射過來,眩暈了她的眼睛,陽光灑進,整個人沐浴在晨光之中。
“月落,趕緊醒醒,醒醒!”
穆降雪推了推月落,此地仍是紅姨和張艾富的勢力範圍,她們得趕在她們追來之前離開這裏。
月落揉了揉惺忪的雙眸,還沒能從這突然的環境巨變中回過神來,“還不快走?”
破廟門口,穆降雪望著麵前的三條岔路口冥思了一會兒,而後,讓月落將她耳朵上的耳環摘了下來:“你確認紅姨認得這耳環?”
“這是及笄時她送我的禮物!”
“那就好!”
穆降雪將耳環扔在了朝東的岔路口一個不甚顯眼的地方,“走!”
“降雪,這樣紅姨豈不是知道了我們的去向了嗎?”
“你知不知道,有一種人,自認為聰明,但有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
昨夜和紅姨隻是打了一回照麵,但是穆降雪便知道她是一個驕傲自負的女子,試問這樣一個人,在看到月落的那一隻耳環時,會怎樣想呢?
自信的笑意在嘴角浮現,故意在這條黃沙路上留下大約一裏路深深淺淺的腳印之後,穆降雪帶著月落順著這小小路,一直往東走去。
“月落,你把這個換上!”
穆降雪將一身男式衣裳遞給了月落,這一路走來,她可真是提心吊膽,那些行人,看月落的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似的,這傾國傾城的容貌,走到哪裏,都是一切罪惡的源泉,紅顏禍水啊!
冰藍色的上好絲綢製成的長衫繡著雅致的竹葉花紋穿在她秀雅的身上,風姿卓越,一頭飄逸的長發被高高盤起,塞進雪白滾邊,與衣服同色的帽內,一個妙齡少女變成了一個翩翩美少年,明眸皓齒,這下擾的那些女孩的春心蕩漾了。
穆降雪心中哀嚎,而後自己也換上了一副男裝,墨色的緞子衣袍,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細玉帶,手持象牙的折扇,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頗有點風流少年的佻達。下巴微微抬起,露出一雙星河璀璨的雙眸。
一番喬裝之後,二人抹黑踏出了旅店的大門,在街口拐彎的地方,安安靜靜的聽著一輛馬車,駿馬一聲長嘯,在夜色之中疾馳而去……
連綿起伏的山巒鑲嵌在天邊,在夕陽的照耀下反射出閃閃的金光,顯得分外壯麗,穆降雪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條崎嶇的石階路蜿蜒而上,石階兩旁廳裏著鬆柏,枝繁葉茂,遮天蔽日,形成一條天然的綠色通道。
“降雪,我們確定要走這裏嗎?”
馬車內,探出月落的腦袋,綠意盎然,又是一個春天到了!
秋去冬來,冬去春來,越過了這座山,離皇城就近在咫尺了……
舍棄了馬車,二人改為步行,踏著那長滿青苔的石階路,穆降雪和月落在內心深處勾勒著在這群山之後的風景。
“呼哧……呼哧……”
風吹草叢,傳來一種異常的聲音,穆降雪臉色一沉,跟在月落的身後,細細留意起周圍的舉動,握緊腰際的銀雪,隨時戒備。
“打……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