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這牛廠長上任後要擴大生產規模,他讓陳啟林又加工製造了幾台木板銑槽機和合縫擠壓平台,然後他招來一批新工人開始組織同步生產。
再就是從管理上也開始了改革。他看陳啟林和他坐在一個辦公室不方便,而且得知陳啟林的工資是每月比他多二十元,他心裏有些不平衡。再加上他的把兄弟高愛文天生的與人不和諧,時常對陳啟林進行排擠。
於是,牛廠長決定改變原廠子的管理傳統,讓陳啟林頂班打雜做零工,總不清閑。他不是讓陳啟林去落料,就是讓陳啟林去抬大木頭,總之,他上任廠長之後,陳啟林就由一個維修保全工變為一個打雜的。
其實,陳啟林是一個與事無爭的主兒。他明知道這是廠長在故意刁難他,可他就是不當一回事。他說:“牛廠長讓幹啥就幹啥,要是不幹,廠長就得說‘走人’。其實‘走人’並不可惜,隻是讓人覺得有點委曲,有一種被暗算的感覺。行,我幹一樣不幹兩樣,累不累的無所謂。”
過一段時間,原廠長老張來廠裏辦事,看到牛廠長安排陳啟林去和搬運工抬木頭,他順便問了一句:“你怎麼能讓保全的去幹那活?”
牛廠長一個勁兒地眨巴著他的三角眼睛,非常牛地說:“他總呆著沒活幹不是事,那一百二不能讓他白掙了,得安排點活兒讓他幹幹。”
老張一聽連連擺手,小聲地對牛廠長說:“你錯了,看來你不會用人,他是搞技術的,你別看他閑著你就難受,一個維修保全的要是清閑了,那說明工廠的機器在正常運轉,那就說明你的生產在正常運行。可是他要忙了,那就是機器出了問題,那樣的話,一些工人就要停工放假了。”
牛廠長不服地搖頭說:“嗯?!你看那機器不是轉得好好的嗎,我看用不著他在這個廠裏沒事兒閑遛達!”
老張又提醒他說:“你又錯了,那哪是閑遛達啊,那是他檢查機器的一種工作方式,他在聽和在看機器的運轉情況,然後好定時保養和定時維修。反正我可提醒你了,你要是不聽我的話,以後你可是要吃大虧的!”
“有那麼嚴重嗎?沒事兒吧,他哪有那麼重要。”牛廠長轉動著眼珠子漫不經心地問。
“哼,不信,你就等著瞧!”老張見他不聽勸,轉身便走了。
這個牛廠長看著老張的背影,他站在原地老半天,也不言語了。
兩個月以後,牛廠長領教了老張的話,但為時已晚了。由於他經常指派陳啟林做零工打雜,使陳啟林沒有時間保養和檢修機器,所以廠裏的機器開始陸續地壞了起來。而流水作業的加工生產線,要是有一道工序的機器出了故障,後麵的加工就得停產。一旦停產,工人就得放假。工人一放假,產品加工任務就不能按時完成。這樣,和外邊簽訂的生產合同如果不能按時交貨,就得付違約金,交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