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教室的東麵,是一個堆滿糧食的打穀場,而那天,在打穀場上,還有一些人正在用機器脫穀打場。
陳啟林不到兩分鍾就走進了這個教室,學生起立與老師相互問好後坐下。緊接著,陳啟林就開始講課。在他講完單詞,領讀課文之後,有個學生舉手示意,要問問題。陳啟林一看是坐在最後一排的一個女同學,就問她有什麼問題。那個女生說有個句子不會讀,讓老師親自過去教教。於是,陳啟林就走下講台,向那個女生走去。正當他走過去要教這個女生那個句子怎麼讀時,隻聽“咚——嘩!”的一響。在他剛才站著的那個講台位置的東西窗戶,被洋炮(獵槍)打成了篩子!密集的槍砂從教室的東窗口打進來,然後瞬間通過教室,又穿透了教室西邊的門窗。
幸好教室的那邊沒有學生,幸好教室裏的學生都是坐著的,幸好他陳啟林就在幾秒鍾之前離開了那個講台!否則,悲劇就會在這裏發生!學生們個個都瞠目結舌。過了老半天,目瞪口呆的同學們才異口同聲地說:“老師,你的命可真大啊!”
原來,在打穀場那邊有個持槍打鳥的人,此時他眼睛隻看著一大群的鳥,卻忘記了這邊的教室。結果他這一聲槍響後,鳥兒打死不少,卻也險些要了陳啟林的命!陳啟林趕緊走出教室,跑到打穀場找到那個人理論警告,並把他帶到現場來察看那些被打壞的門窗,然後陳啟林讓他去和學校協商解決。最後,解決的結果是,那個打鳥的人把他打壞了的教室門窗,再用塑料布重新給釘好。
陳啟林的死難躲過了,可是那活受罪的災禍也發生了。這天上午下第二節課做完課間操時,有幾個年輕的老師聽說他會前空翻,就一個勁兒的讓他給表演表演。陳啟林一看不好扭捏推脫,就從一米二高的領操台上向下給他們做了兩次。然後他要回屋,可後走出辦公室的老師沒看見,還要請他再給表演一次。就在他最後這一次表演中,他意外地失了足!他在這次空翻落地時,他那隻穿著大頭皮鞋的左腳落在了操場上的一塊冰麵上。結果,重力加速度,他的這隻腳向後一滑,緊接著他的身子往下一落,一下子就把這隻左腳重重地坐在了他的屁股之下。頓時,他隻覺得後腳跟像斷了一樣的疼痛。他急忙站起身,可那隻左腳卻再也不敢著地,隻能靠右腿單立著,一時疼得他渾身冒出冷汗來。
幾個年輕教師把他扶回辦公室,找到村裏一個會推拿的山東人來一看,說可能是跟腱斷裂了。然後這個山東人就給他推拿,用“走酒火”的方法給他治療。在此後的兩個星期內,陳啟林都住在了學校。他白天在教室裏拄著棍兒堅持給學生上課,晚上又繼續接受那個鄉醫的推拿治療。直到寒假方才回家。他這一個月的工資,是全用在了吃飯,買藥,和答謝鄉村醫生。而後,他的腳傷直到一九八二年的春天才痊愈,恢複到能正常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