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冉清澈宅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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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清澈
鏡頭內外的誤會
早年的《像霧像雨又像風》,以及一係列的年代戲裏,她端莊,安靜,憂鬱,隱忍。於是,賢良淑德的民國女子形象,不可收拾地刻在了觀眾的心版上。
前一段時間《大丈夫》熱播,她搖身一變,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禦姐,主動,外放,直接,潑辣。觀眾覺得她顛覆了形象,她自己卻覺得非常過癮。
看客永遠不能用局外人的揣測,去丈量當事人的真相。
“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想演這種角色。之前都是特別忍辱負重型的,所有苦水都自己咽,基本都是‘白蓮花’式的角色,我覺得缺乏真實感。”所以看到這個劇本,大量經典台詞一針見血,她立刻拍大腿讚歎:“太有勁了!”
角色有勁,她演得更有勁,真實到讓人不得不聯想,她本身是否就跟顧曉珺很像。起碼看上去,她們都像二鍋頭,是你喝不了就別喝的那種姑娘。
“觀眾看著過癮,但其實演的時候,對我真是挑戰。每天開工的路上我就想,今天又要爬一座山,昨天剛爬完一座,好累啊。就這樣三個月下來,我覺得自己完成了以往認為不可能戰勝的自我。”
說是挑戰,是因為她性格裏頭,跟那種外放潑辣的姑娘有著本質的區別。
就比如,挑逗。“這完全是我的弱項,我都快瘋了。生活中不要說挑逗,我連撒嬌都不會。劇本裏把王誌文寫成一個木頭一樣的人,任顧曉珺怎麼挑逗他都無動於衷,我就特別想演那個躺床上無動於衷的人。”還比如,吵架。這部戲有大量吵架的戲,可她偏偏是個特別不會吵架的人。
生活中出現了問題,她屬於扭頭就走那類的。“我腦子沒有那麼快,不知道說什麼,所以吵架的時候,就很容易輸。而且我天生說話比較低沉,吵架需要一個洪亮的嗓音去完成。我知道我的弱項,所以不吵,靜觀其變,來應對發生的狀況。”
因此接到劇本後,她做的最大功課,就是去洗手間,對著鏡子自吵。“跟神經病一樣,對著鏡子罵自己,啪啪啪不停地罵。因為吵架的台詞特別難背,都是東一句西一句的,又要把情緒保持在那個點,對我來說真的像爬山一樣。”
之前拍《大河兒女》,也有吵架的戲。到了那一場,她生動鮮活的表演瞬間失靈,站在那裏,滿臉憋得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導演著急,她更著急。倆人急到最後,她說導演你罵我吧。結果導演也憋了半天,覺得她沒什麼好罵的,因為她在組裏是認真到幾乎無可挑剔的演員。最後隻能激將法,說了一些“李小冉,你要是個演員你就應該做到”之類沒什麼含金量的話。實在無奈,她隻能用跟自己賭氣較勁的方式,好歹把吵架的戲拍完。
可還原到生活裏,她還是不會吵,但起碼演戲已經不怵。“演員在詮釋角色的時候就應該是這個角色,而不是你自己,你要把自己所有的優缺點和強弱項都拋棄掉。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真挺難的。”
盡管難,她還是做得很好。“就是要挑戰,如果我完不成,隻會像以前那樣往那一坐裝憂鬱,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
九歲“讀”《簡·愛》
她口中的所謂裝憂鬱,自己覺得沒用,可讓觀眾很受用。多年來積攢的觀眾緣是最好的證明。
可熟悉她的人,甚至一麵之交的人,都能輕易領教她大咧咧的性格,很難短時間捕捉到她的敏感和細膩。於是未免好奇,這樣一個嘴比腦子快的性格,怎會把戲拿捏揣摩如此深入得當。
她繪聲繪色,也十分好笑地,講到童年故事,讓人覺得啼笑皆非的同時,也覺得好險。
她從小的思維方式就不尋常。
小時候寫作文,老師讓寫《我的理想》。同學們都在寫醫生、科學家那些端莊嚴肅的職業,她寫下的卻是清潔工。全體驚訝。“我們班隻有我一個人這麼寫的,老師就問我為什麼,我說因為清潔工特別辛苦,所以我長大要去幫助他們。”
如果她的性格任其生長,也許她就不是今天的她。幸運眷顧,她有一個敏感細膩又詩情畫意的媽媽,才及時挽救了一些。“我覺得對演戲的這種敏感度,是我媽從小就刻意培養的。”
“我媽是這樣一位女子……”她講起話來,一本正經。話語之間,卻是詼諧。
九歲那年,媽媽就扔給她一本書,是《簡·愛》。對於國外名著或者是經典愛情影片,媽媽有種極度的偏愛,於是把她一起拉入隊伍。對於童年裏看過的那些譯製片的名字,她到現在都還能脫口而出。“比如《簡·愛》、《基督山伯爵》、《呼嘯山莊》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