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離世,我是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我覺得,如果不是我的任性,如果不是我的不懂事,父親又怎麼會這麼早就離開我們呢?

那時父親已經生了很重的病了,每天所要維持的藥物都在一百多塊錢左右。而家裏並不富裕,所以父親的藥是時斷時續的。有時東挪西借一些錢,或者是把糧食變賣得的一些錢都會拿來給父親買藥看病。但,卻是杯水車薪。

藥還是管用的,父親說他吃了藥後就覺得身體好多了,吃飯也能吃下去了。但,卻還沒見有多少好轉時,父親的藥就斷了。原因是藥太貴了沒錢買。那時我還小,姐姐也不比我大多少。我們看著父親枯瘦如柴的身體別提有多心疼了。我和姐姐曾一起去過父親的很多朋友家借錢,但卻並沒有什麼收獲。別人知道,父親的病是“不治之症”所以沒有人願意借錢給我們。因為他們也怕,他們也怕父親一旦去世了,我們弱小的姐弟是不能還的起這大筆的費用的。

我曾對父親說,我說:“爸,要不咱們把咱家的機器賣了吧?我真的覺得他沒有什麼用了。如果父親你都不在了,我還要這些幹啥。”父親讓我攙著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看著自己的一雙腫的老高的腳道:“都說男怕穿靴女怕帶帽,所以我看我的大限是已經快到了。家裏的東西你就留著吧。爸生前沒有給你留下什麼珍貴的東西,這也是爸的最後一點心意。”我和姐姐聽了父親的話都哭了,我按著父親的腳,那腳腫的很高,按下去就是一個深深的凹痕,很久才會恢複。我哭著說:“爸,你別這麼說,我知道你都是騙我的,我不相信你說的話。我不想要這些東西,我隻想要父親。如果您都不在了,我要這些還有什麼用啊!”

姐姐也在一直勸父親,希望父親能改變主意。父親有些傷心,因為他有些舍不得我們。父親知道我們都還太小,如果他不在了我麼拿什麼生活呢?父親有些悲哀的看著我說:“娃兒,你要聽你姐姐的話,不能再跟你姐姐打架了,你還小,而且你是個男孩,你姐姐就不一樣了,假如你跟你姐姐關係不好,到時候你姐姐嫁人了不管你了我看你咋辦?”姐姐聽了這話就哭著告訴父親,說:“爸你放心好了,我一定答應你照顧好弟弟......”

一直我都堅持稱我並不孝順,這並非虛談,而是真的。我仿佛沒有聽父親的勸說,而是總還那麼固執。而就是我的這次不聽話任性和固執,才讓父親的生命徹底走到了盡頭。

還有三天就立冬了。這個時候是最要緊的時候。因為本以食為天的我們來說,我們最知道這意為這什麼。有就諺語這樣說“寒露至霜降種麥不慌張,霜降至立冬種麥不要鬆”。所以還有三天就立冬了,我們當然要抓緊時間種冬小麥了。之前天一直大旱,地裏的墒情不好,所以就一直在耽擱著,就是等著下一場雨,地裏有了墒情之後才播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