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監獄裏出來,天已經不早了,我打了個出租車回市裏,今天看來隻能住在市裏了,回去的車上我就一直在想喬七給我暗示的那六個字,他在說出老家的地址後,手指緊接著告訴我別去,然後又接連給我上海巨鹿23號這樣的信息,是要告訴我別去他老家應該去上海巨鹿23號呢,還是要告訴我別去上海巨鹿23號,亦或者是等我去了他老家會有人要帶著我去上海,他在給我提醒別去那裏?我的腦袋被這幾個字搞得頭昏腦漲。突然想了想我為什麼要聽他的啊,他從頭到位都在說是我爺爺的朋友,讓我去拿爺爺的骨灰安葬,但如果按他所說不讓我去他的老家,那我爺爺骨灰的事也就子虛烏有啊,再說我連我爺爺都沒有見過,又怎麼能確認他就認識我爺爺,而不是騙子呢?我們的談話他一直沒有拿出證據來證明他的身份,我不會被他一直耍著玩吧?種種疑慮在我腦子裏翻來覆去,看來隻有一個辦法證明這個老小子是不是那我當星期六過了,我一咬牙把心一橫,不多想了,是高是低老子去一趟不就行了,還能吃了我。既然心定了,也就不多想了,我在樂河縣城找了個旅館美美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就踏上了去上海的火車。要說大城市就是比小縣城找地方好找,到了上海以後沒有費多大力就打聽到巨鹿路23號,比找那個監獄不知道要省心多少倍。出租車把我送到地點後,我抬頭一看地方,有點不可思議,這和我想象的差的有點遠,我認為喬七給我指的地方應該是一處民宅,我進去後對個暗號什麼的,對方給我什麼東西,然後突然蹦出幾個警察說不許動,嗬嗬,原諒我太複雜的想象力,事實上這裏是一個裝修很講究的七層小樓,樓上掛著一個大大牌子:環太金融服務中心。靠,這是什麼地方。政府機構?不是吧,難不成是爺爺給我留下好多的遺產,都在這裏保存著,等我長大成人了來繼承,這種童話裏才有的事,我是不相信有的,嗨,既然已經來了,進去再說吧。我來到前台,服務小姐小姐長的很漂亮也很有禮貌,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我的,這時候我突然發現我遺漏了一個大問題,喬七隻說讓我來這裏,但並沒有告訴我說找誰,難道我說是喬七讓我來的,那老小子住監獄都好多年了,人家小姑娘怎麼會認識他啊。前台小姐看我不說話又一臉窘迫,忙問道有什麼問題嗎。事到如今也隻能硬著頭皮來了,我支支吾吾的說道:哦,你好,我那個,一個叫喬七的讓我來這,我也,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小姑娘愣了一下,說道:叫什麼?對小姑娘的表情讓我很吃驚,沒想到前台小姐對這個名字這麼感興趣,忙說道:喬七。大概她也發現自己的態度有點過了,快速的回到職業笑容說道:您稍等,我打個電話,詢問一下我們領導,有沒有這個預約。說完就走到一邊打電話去了,我心想這老小子在監獄裏住了這麼些年,那小姑娘聽到他的名字怎麼這麼吃驚,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這老小子不會挖了坑,等著我往裏跳吧,我正在胡思亂想,那邊已經放下電話,小姑娘用非常職業禮貌的笑容說道:先生,您好,我們領導請您去他辦公室,這邊請。說著就在前麵帶路,既然已經來了,是神是鬼見見再說,我這窮鬼一條,還能綁架我要贖金啊,那綁票的真是眼瞎了。我跟著小姑娘來到三樓一間辦公室,她敲了敲門,把門打開,做了個請的姿勢,我點了一下頭衝她微微一笑,咱好歹也是有文化的人,得顯得有禮數。剛踏進門裏,從旁邊竄出倆個彪型大漢,一邊一個把我按在地上,還沒等我喊出聲,剛才那個彬彬有禮的小姑娘已經將一塊碎布塞到我嘴裏,倆個大漢麻利的將我捆成粽子,像拎小雞仔似得將我拽了起來,慌亂的我什麼都還沒看清,一個黑麻袋就整個把我套了起來。完了,還真他媽碰見瞎眼的綁匪了。困在麻袋裏的我,外麵什麼也看不到,隻能感覺被人一會抬起來,一會拖著走,最後好像被抬出了大樓扔到一個車上,那車都不帶猶豫的,我一被扔上車,立馬就走,專門為我準備似得,我心想這次是完了,中了老小子下的套了,這綁票的也他媽太不專業了,那麼多有錢人不綁,看中了我這個窮鬼,媽的你們哪裏要贖金去,找我爸我媽你們也得知道他們的墳在哪啊,我算是栽在這群傻缺手裏了,不知道一會他們要不找錢,會怎麼整我。車越開路越陡,我被顛來顛去,要不是嘴上有布堵著早他媽吐了,這群綁匪是要找個隱蔽的地方,慢慢的折磨我啊,到時候沒有贖金就地活埋也沒人知道,越想越害怕,心想就是死也不能這麼心甘情願,毫無反抗的死啊,怎麼著也得給他們弄點麻煩,把心一橫,我開始用盡吃奶的力氣,來回的扭動,腳上碰上什麼踢什麼,路上有人聽見,萬一還能得救呢,還沒等我鬧騰幾下,一股勁風飛來,肚子上就挨了幾腳,踢得我心肝肺都快碎了,喘氣都難受,那人好像還不解氣,上來接著還要上手,被旁邊一個女人的聲音喝止,那女人的聲音我認識,就是剛才還對我微笑問有什麼可以幫助的前台小姐,你大爺的,老子現在需要幫助,你倒是幫啊。還沒等我瞎想完,汽車停下了,接著就是後門打開的聲音,我又一次像小雞仔一樣被拖了出來,幾個人將黑麻袋提到我肚子哪裏捆好,讓我可以自己走路,由於看不清前路,好幾次被推到,又被拎了起來,走了十幾分鍾,我被帶到一個地方,按在一個椅子上接著又是一頓捆整的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這時走過來一個人,將我頭上的麻袋解開,拿出堵著我嘴的那塊破布,終於可以舒服的喘口氣了。我以為我是在一件屋子裏,沒想到還是在野外,陽光明媚的讓我睜不開眼,我隻能大概看清我旁邊大概有四五個人。還沒等我開口,摘掉我麻袋的那個人一臉嚴肅的走到我跟前,臉貼的我很近,一雙死魚眼像是要從我身體裏把我整個看透一樣,大概過了一分鍾,拍了拍我的臉說道:小子,什麼來曆,來搞我?其實剛才我的腦子一直在飛速的旋轉,思索著我怎樣給他們解釋他們才會真的相信我沒有錢,能放了我,各種表情我都準備的淋漓盡致,可當這個死魚眼問我為什麼要搞他時,卻讓我不知道如何應對,大哥明明是你們把我綁架了,還反過來問我什麼來曆,沒倆把刷子就別幹這行啊。當然這要是說出去估計我也就死了,如今是趕快想到好的借口能取得他們的信任,讓他們相信我就是一個無辜的小市民,他們一定是哪個地方搞錯了,口感舌燥,千言萬語在腦子裏沸騰就是不知道該怎樣說,不行,已經過了好長時間再不說,說不定死魚眼拔出槍就把我幹掉,怎麼辦,怎麼辦。死魚眼見我不說話,微微皺眉,我慌不擇言忙說道:大哥,我沒什麼來曆。此話一出我就後悔萬分,一是這回答會讓死魚眼誤解,老子沒什麼來曆就是來搞你的,二是這他媽根本不算什麼回答啊。死魚眼明顯對我的回答很不滿意,滿臉慍色,這時一輛吉普車由遠及近開了過來,在我們跟前停下,下來倆個人,走到死魚眼旁邊說道:大哥,條子把窩端了。死魚眼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拳就把我放到,我隻覺得這一拳下去,我整個人都被打蒙了,接著就是劇痛。媽的,老子一聽你說七爺來的就是個套,整了半天是條子的人啊。死魚眼還要動手,被那個假的前台小姐攔住低聲說道:萬一真是七爺要找的人呢,況且如果他是警察何必還要提前來通知我們。死魚眼一聽覺得有道理,叫了旁邊一個大漢過來,低聲說了幾句,那大漢點了點頭就向汽車走去。不一會,拿著一個箱子過來,走到我旁邊蹲下,從箱子裏拿出一個針管,我日,我他媽從小就暈針,大漢不等我喊出來,熟練的從我血管裏抽出半管血來,抽完後就重新把針管放進箱子,衝著死魚眼點了點頭就走向汽車,開著車走了。地上的我剛反應過來,心想這一天真是這輩子最難熬的一天啊。我被帶到一個廢棄工廠裏,大概是怕我手腳捆時間長了血液壞死,死魚眼難得有良心的讓手下給我鬆綁,但仍然用手銬拷著手。幾個人也不說話,好像都在等我血液檢測的結果,其實他們直接問我就行,何必這麼粗魯。大概是過了一個多小時,剛才抽我血出去那個人回來了,拿著化驗結果徑直走向死魚眼,低聲說了幾句,死魚眼拿著化驗結果看了半天,嘴角微微上揚,顯然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接著就走到我跟前,剛才有他揍我的一拳,現在他一走近我,我就膽戰心驚,但這次死魚眼走到我跟前,卻滿臉笑容,雙手抱拳說道:小兄弟受驚了,剛才都是誤會,莫怪莫怪啊。媽的,我受精了?我他媽還懷孕了呢,好短短把你綁過來,鬧的跟綁票似得,又被踢又被打的,你試試,我就不怪你了。死魚眼說完就讓手下把我摘下手銬,把我帶到一間有床有沙發還像間屋子的地方,讓我坐下以後,滿臉愧疚的說道:真是對不起啊小兄弟,因為這麼多年沒七爺的消息,你這來的突然,我不能不有些防範啊。原來這些人都是喬七以前的手下,死魚眼叫查海,是他們這個組織的管事,前台小姑娘是死魚眼的女兒,叫查雪,長的差距怎麼這麼大,綁我來的倆個壯漢沒說名字,好像一個叫金剛一個叫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