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顯珩心中默念著,眼前的這個她,與自己合奏之人就是自己心中的“她”吧,隻是不知道她是怎麼樣的心思。
一曲奏罷,二人各自眉間均蕩漾著無法掩飾的欣喜。小石與大衛更是一臉的陶醉。
顯珩道:“沒有想到姑娘的古箏彈奏之技竟然如此精妙,想必是受過名家指點的吧。”
南溪淡笑著默不出聲,大衛搶言說:“我家小姐的古箏堪稱一絕,這點都是小兒科了。”
顯些被大衛說漏了嘴,南溪偷偷斜眼一望,大衛吐舌低下了頭。
顯珩卻隻當作不見,心裏卻彌漫著無盡的笑意,往前踏兩步,更貼近南溪的耳邊輕聲說:“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不知道姑娘是否懂我的意思?”
南溪隻覺得他溫熱的氣息吹在耳頸間,讓自己的臉頰也漸漸溫熱,而他的話一字一字入耳,更讓人覺得滾燙無比,臉上的紅雲如同正待落日的燦爛晚霞。
“我,我……”南溪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顯珩爽朗一笑,眼眸閃著狡黠的光。
好直接的男人,看起來也是華僑吧,可為什麼每當南溪覺得自己就要守不住心關的時候,腦海裏就會想起靳天譽?
“我們去那河邊走走吧,看看會不會有昨天的小魚兒。”顯珩笑意未減,南溪想起自己昨日的窘態,更覺臉紅,隻是低著頭隨他去。
才一日不見,那河水更顯得濃綠了,陽光的倒影讓它看上去更是灼灼生光,用眼睛眺望,仿佛一條閃著光的綠色絲絛流動著穿過這一片的青草小花,整個郊外似乎也跟著靈動了起來,小草和小花在微風中的舞姿更加美了。
這一路走來的潤潤水氣和著青草花香,讓人更加心神蕩漾。
不知道是他們二人走得快,還是小石和大衛走得慢了,南溪隻覺得似乎距離他們越來越遠,她不時的回頭望望,心裏有些許的慌亂。
顯珩倒是一步步走得極穩,不時有青草被踏下傳來細碎的聲音。
“姑娘今年多大了?”顯珩淡淡的問,南溪隻覺得他的聲音帶著磁性,聲聲入耳,很是好聽。
她低頭一邊走一邊回答:“二十六……”
還沒有說完,就一頭撞到了顯珩的身上,原來她隻顧自己低頭走,沒有發現他已然站下。
頭碰上他的胸膛,隻覺得輕微的痛和一陣入鼻的飄然香氣,她卻不知道是那是什麼香,隻覺得讓人心靜。
她捂著撞到的頭,抬起頭來,卻看到他漆黑的眼眸,那裏麵除了小小的自己,還有一圈圈漾開的笑意。
他抬起左手,把她的手拿下來,用右手附著在她光潔如玉的額頭上,輕聲問:“怎麼樣?疼得厲害麼?”
南溪的心嗵嗵跳得厲害,腿有些輕輕的發軟顫抖,隻覺得他的手很暖,把她的臉暖成一塊紅熱的炭,開始了灼熱的燃燒。
她的手一直放在他的左手裏,他順著紋路細細的摸索,飄忽的聲音似來自於上空:“姑娘彈得一手好古箏,令我過耳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