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小瘳的情形雖然相似，可所處的環境卻大相徑庭。他水平再高，畢竟隻是個普通的工人。而我所要麵對的那些家夥，表麵上道貌岸然，卻搜腸刮肚滿腹壞水。
我當時再次陷入了兩難境地，為此我還專門求助過劉全勝和倪影。有一次我和他們一起聚餐，當著兩位老領導的麵，把自己心中的苦水一股腦全倒了出來，希望他們能為我指點迷津。劉全勝和倪影都一再勸我克製。倪影就更直截了當：“我們單位有一個人，大家公認他能力強，就是因為太能說了，領導就是不喜歡，所以一直不用他。”
“化工公司哪裏有人？不用江品川用誰？”一旁的培訓處辦公室女主任接過倪影的話茬，又轉過身來婉轉地對我說道：“對他們就是不要太好說話，不過適當也要注意點分寸，不要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盡管幾位領導都是發自內心在關心我，可是從他們的爭辯中我仍然沒得到想要的答案，隻得一個人小聲嘟噥：“我又不是鐵打的，我的身子也是肉長的啊！”
後來我才漸漸想明白，其實我當時提了一個非常幼稚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永遠不可能找到真正答案，過去無數的事實已經映證。倪影過去曾經對我說過：“太尖則易折，太硬則易碎。”我過去早就經曆過多次這種兩敗俱傷的結局，自然不願再重蹈覆轍。可是不尖不硬，他們就會隨心所欲地把你玩弄於股掌，妹夫的後任秘書捷足先登，廖寶被他們牽著鼻子走，都是活生生的例證。他們是軟的硬的統統不吃，難道隻有靠一味地投其所好，逢事早請示、晚彙報，一門心思地去“做秀”，一門心思地去“迎合”他們，一門心思去弄虛作假、欺上瞞下、陽奉陰違，才是唯一的出路？而這又是我最為不恥的。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反過來給他們“喂草”，為什麼天下所有一等一的好事全部都被他們占盡？他們一方麵千方百計想利用我，另一方麵又想方設法來施以權威。因為他們非常清楚，隻有我是一心撲在工作上，能夠在一些關鍵的節點上發力。而這些本領，又是那些隻熱衷於鑽營而沒有其它任何本領的忠實於他們的信徒們望洋興歎、望塵莫及的。如果他們一心撲在工作上，利用我一下倒也無妨，但是他們的心思幾乎全部都用在了爭權奪利、勾心鬥角上麵，還要拉我去墊背。與這幫擅長無事生非的屑小之人一起共事，讓我有種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感覺。到化工公司來當秘書之前，妹夫曾勸我要好好幹，不要再生事端。扯淡，我就是因為幹得太好，才會成為了眾矢之的。渾渾噩噩地混日子雖非我所願，可一旦幹得太好了，他們就會變本加厲地一個勁給我加擔子，而我幹得越多，幹得越出色，越是會成為“他們”槍打的出頭鳥。擺脫這種困境的手段隻有一個，那就是再一次把自己變成一個“燙手山芋”。橫豎都是入地獄，如其被他們牽著鼻子走，還不如我主動出擊，再把他們拿出來“涮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