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業家就是實幹家,卻偏偏有那麼一些人非要逆流而上,認為家業家就是不勞而獲的不幹家,這種人必須徹夜從實業家隊伍裏清除。
企業參與的是國際競爭,隻有瞄準國際市場,才能在日趨激烈的競爭中求得生存與發展,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除此之外,別無它途,因為機會從來隻會留給那些有準備的人。
隻有實業才能救國,隻有實業才能興幫,這是幾代實業人所凝聚的共識。
這天,我正領著一大幫人在下麵的一家分廠進行緊張的資產盤點,魏少倫突然把我叫去:
“交給你一個光榮神聖的使命。”
“什麼使命?”
“為了確保這批銷往瑞士的外銷定單質量合格,廠裏決定從澳門臨時購置一批進口粘膠,總量需要900噸,金額大概在180萬元。你趕快把手頭的工作交待一下,現在馬上就動身,去澳門的簽證已經為你辦好了。”
“銷售經理呢?”過去廠裏幾乎所有對外重大活動,魏少倫都會讓我參加,一年到頭在外麵跑。難得有閑暇靜下來梳理一下廠裏的工作。所以每次臨時拉差,我都會尋找各種理由來推脫,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他正在負責西南片區經銷點的籌備,一時脫不出身。你不要再推了,我們也是再三考慮,覺得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那時澳門還沒有回歸,澳門國際機場也沒有建成投入使用,所以進出澳門遠沒有如今這麼便利。國內的人到澳門,一般都走兩條線,一條是走陸路由拱北海關入境,一條是走空路從香港機場中轉。我跟魏少倫商量了一番,最後決定從香港中轉,一來可以節省時間,二來順便了解一下香港的跳蚤市場。我乘坐波音737抵達香港後,當晚在香港呆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趕到澳門。
到澳門後先找了一家中檔賓館住下,安頓好行禮,我就乘坐出租車來到位於望德堂的澳門最大的紡織品集散中心,粘膠的銷售區域集中在集散中心的西北角,倉儲式的服務一應俱全,集中了澳門幾家最大的粘膠生產和零售批發商。
我挨家挨戶走進每一家店麵,每到一家店麵,都有人殷勤地出來搭訕,我當時並沒有急於接茬,因為我對粘膠業務並不是很在行,還想通過進一步的比較來進行甑別,轉了五六家店麵,來了一處最大的店麵。一走進這家店麵,感覺明顯與眾不同,店麵內不僅裝修得富麗堂皇,十分氣派,貨架上各種型號的貨物更是琳琅滿目、井然有序,店裏麵裏人頭攢動的人氣也與前幾家店內的清冷形成鮮明對照。
突然,大門正前方牆麵上一處顯眼位置懸掛著的一幅巨大的舊照片吸引了我和目光,因為那幅照片上的人物我再熟悉不過,不久前我在國內一家重量級的經濟期刊上看過一篇介紹清末明初中國第一代民族資本崛起的代表人物,實業救國先驅,中國早期著名實業家習僧蘊的長篇紀實報道,上麵還刊登了他的幾幅舊照,其中有一幅跟店裏掛的這幅一模一樣。我有些抵製不住自己的激動,指著牆上的照片問一旁的店員:
“請問習老先生是……?”
“您說的是老爺子啊。”店員回頭看了看上麵的照片後回答。
老爺子在澳門俚語當中的意思就是父親,我於是又接著問店員:“難道貴店的老板是?”
“當然是習老先生的公子囉。”
“你趕快把他叫來,我一定要見見他。”
店員出去叫習公子的間歇,我又跑到店內轉了轉,看到一名外商在一名店員的陪同下正挑選著樣品,不動聲色地湊上前去,聽他們之間用英語對白。讀書時,我的英語成績一直是最令我感到驕傲的幾門過硬功課之一,當上公關部長後由於經常跟接觸外商,還要參閱大量的外文資料,過硬的老底子也時不時會派上些用場,遇到簡單的英文資料和對話,連蒙帶猜基本能估摸個八九不離十,加上來澳門之前,又專程跑到省城那位女業務翻譯那裏來了一通惡補,自信能夠應付一些突發場麵。果不其然,那名外商用英文詢問了各種型號的價格後,用純正的英文來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