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頓珠向來就十分重視各個節日,早已指示下去,要求辦公室安排總部全體員工今晚上聚餐。辦公室自然熱情高漲,嚴謹執行,包下了新亞洲體育城的廣東海鮮坊的一樓大廳,另外還加定了三個包間,專門宴請公司在昆明接觸密切的業界友人。
考慮到很久沒有回到香格裏拉,為了不讓父母親寂寞,格桑頓珠也特意叫人安排他們乘機來到昆明,全家人歡聚一堂,共度傳統的七夕佳節。
其實,最讓格桑頓珠高興的事情,莫過於自己的妻子邊瑪丹珍終於有了身孕,了卻了家人多年來一樁沉甸甸的心事。
唐大山和總部的員工一起坐在一樓大廳。政府領導、企業界朋友和格桑頓珠的家人分坐在二樓的三個大包間裏。
格桑頓珠和家人單獨坐在一間包廂裏。他先向阿爸阿媽問了問香格裏拉家裏的一些事,並介紹了次仁邊珍公司的工作情況,老人家懵懵懂懂地聽著,隻是一個勁的點頭稱好。
“再過六個月,邊瑪丹珍就要做媽媽了,這次阿媽就不要回香格裏拉了,就在昆明的家裏住下來,一來幫忙照顧照顧邊瑪丹珍,二來換換環境,看昆明有沒有比香格裏拉更舒服。”格桑頓珠以他那種低沉而穩重的語氣,笑著,“到時候隻剩下阿爸一個人在家中了,這樣阿爸就可以更加自由自在地生活了。”
格桑頓珠早就征求過阿爸一起來昆明居住的意見,但是紮西次仁卻以香格裏拉的別墅需要有人搭理,不能沒有了人氣為由,怎麼也不肯來。
其實,阿爸在打什麼九九,格桑頓珠早已明白,他隻是在暗中偷笑,不想道破而已。阿媽一來到昆明幫忙照顧邊瑪丹珍,他就可以更加海闊空、自由自在地行動起來,從此沒有了老伴的哆嗦和管教,豈不快哉!
“非常好,非常好!讓我早點抱個胖孫子。”格桑央宗額頭密密麻麻的皺紋綻放成了一朵花,高興地。“終於等到這一了,這幾年啊,我確實等得很辛苦。”
“我很快就可以做姑姑了,哈哈哈,真高興。”次仁邊珍站了起來,用香格裏拉高原那種特殊的桑音,興高采烈的拍著手。這時,她才現,哥哥右邊的位置是空的,不知道是要留給誰。
但從位置的安排來看,他肯定是一個和哥哥關係非同一般的人,也隻有這種關係的人,哥哥才能把他安排在和家人一起。
阿爸紮西次仁先是還很有耐心地回答著兒子的問題,但是一看到服務員把紅酒、白酒和啤酒一瓶瓶放到桌麵上的時候,他就心猿意馬起來,暗自盤算著要先喝哪一種酒,才更過癮。
“服務員,先把五糧液給開了吧!”次仁邊珍笑著。她看著阿爸急不可待的模樣,早已了解了他的心思。
“先開那高瓶的……就是那個紅色的。”紮西次仁站了起來,指著最大的那一瓶。“這酒應該不錯,我倒從來沒有看過,今晚就幹掉它。”
“阿爸,那是王老吉。”邊瑪丹珍把那瓶子抓了過來,笑著道,“這不是酒,您喝嗎?”
“不是酒還喝?別把我的身體給喝壞了。那個王吉老,不喝,千萬不能喝。”紮西次仁搖著頭,急忙擺擺手。“那就開五糧液吧,這酒上次格桑帶了一箱回來,我喝過,不錯,不錯。”
邊瑪丹珍臉上蕩漾著幸福的微笑,糾正道:“阿爸,是王老吉,不是王吉老。”
“這是大城市,你別喝醉了出洋相,丟兒子的臉。”格桑央宗看了酒鬼丈夫一眼,用藏語了一通。“今你就忍忍吧,回到香格裏拉後,你和你的朋友怎麼喝都可以,反正我也管不了。行不行?”
正著,一個身穿藍色碎花短袖襯衫的青年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他身子筆挺,大步流星,每走一步都特別紮實有力,把地板踩得“咚咚咚”直響。
“對不起,真是對不起,讓大家久等了。”那個精神抖擻的男人看起來才二十五、六歲,他在包間正中站定,向大家敬了一個軍禮,接著又大聲道:“我一下火車就打的過來了,正趕上晚高峰,結果塞車了。格桑哥,讓您久等了啊,對不起啊!”
“特種兵副大隊長同誌,我的少校兄弟,你來遲了,”格桑頓珠站了起來,朝他招了招手,:“來來來,趕快入坐,就等你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