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極地雪崩(2 / 3)

隨後,他們開始收拾東西。

下山時,阿澤主動背起了沉重的儀器箱,邁著酸軟的腳步,艱難地往山下走去。

淩晨的那陣冰雹整整下了一時,把山石打得濕漉漉的,山石上的苔蘚就變得又軟又滑,隊員們每走一步都要十分心。

阿澤被儀器壓得弓著腰,伸著脖子,直喘粗氣,額頭上的汗珠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流淌,滴落在山石和若隱若現的雪堆中。

突然,阿澤的腳下一滑,背上的儀器箱撞到了他身邊的峭壁上,阿澤整個人被反彈向懸崖的邊緣,眼看就要摔倒。

如不及時刹住後退的腳步,就很有可能摔下懸崖,立刻粉身碎骨。

就在這千鈞一之際,另外一個地質隊員阿土大叫一聲:“心!”緊接著,他一個箭步向前,雙手牢牢抓住阿澤,用力往回拉。

阿澤和儀器被保住了!

但是,阿土卻因身體失去平衡,跌入深達幾百米的懸崖。他的身子在空中翻滾著,墜落在底下白雪皚皚的山坡上,然後繼續往下麵滾動著。

遲不生早不生,就在此時,雪崩生了!

巨大的雪塊在移動碰撞時出刺骨的聲音,呼嘯而下,瞬間就把阿土的身軀吞噬了。

這一刻,麵對阿土這樣舍生忘死的隊友,所有的隊員們禁不住熱淚盈眶,他們的喉嚨裏似乎是被塞了什麼東西,一個個都不出話來。

太陽快要下山了。

這個時候,他們又麵臨新的威脅:如果當晚不能趕回駐紮在海拔五千米的營地,就可能被活活凍死在路上。返回的途中有兩處三十幾米高的陡坎,一旦失足滾下去,不死也得殘廢。

比較年輕的隊員們先把設備分三次送下陡坎,然後再爬回去接其它比較年長的隊員。下陡坎時,他們兩人一組,不敢站立,隻能蹲下。他們一前一後、以相差不到一米左右的距離,以蝸牛一樣的度,用屁股一點一點往下蹭,探尋著往下挪動。

這樣做的目的隻有一個:如果後麵的隊員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前麵的隊員就可以為他擋一擋!

在無比的艱難和危險中,栗況掌帶著隊員們忍饑挨凍,跋涉了近十八個時,到後半夜的時候,終於趕回了營地。

“謝謝地,總算沒有被凍死在路上!”

“神仙保佑,我們安全回來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握手、擁抱和捶打對方等方式慶祝在極度的危險和困難中又度過了一。

回想起這兩的日日夜夜,驚心動魄的景象依舊曆曆在目。他們心中都很明白,在高原冰川雪地這樣惡劣的環境中搞地質工作,就好像是在“死亡線”上跳舞,任何一個隊員都會因為各種意想不到的不幸而犧牲。

死,對他們,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誰也不知道,明、後,或者在接下去的某一,下一個的阿土,到底會是誰。

兩年過去了,營地上堆著將近三噸的岩芯。通過對這些岩芯進行化驗分析,結果還是令人吃驚:毫無價值,廢石一堆!

經曆了多少危險,克服了多少困難,失去了多少生命,現在換來的,竟然是這種結果!

栗況掌大失所望,備受打擊,最終一病不起。回到單位後,經過積極治療,病情沒有好轉,不久便生命垂危。

單位遵照栗況掌的要求,把他被送回到老家——彩康省大隆縣青山鎮青山村。

謝世前的十分鍾,栗況掌把妻子和三個兒子叫到了床前,吩咐還在地質大學讀書的兒子老三栗板索,叫他從床底下拖出一個箱子,從中取出一大捆的圖紙、一大堆的黃的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