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輕寒擺手,止住憐風和鐵山等人的跟隨,隻帶上了蘇子恒一人,邊走邊說道:“子恒你說的沒錯,我父親是真的疼愛我娘,從來不勉強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
“我娘雖然是西涼公的正妻,可是她平素卻不喜歡管理府中的雜事,整天在佛堂念經誦佛,我父親就不許府中的下人去打擾她。我出生後,因為身患九陰絕脈,體質一直很差,我娘擔心我長不大,就一心一意悉心照顧我。”
“後來我娘害怕再生的孩子也和我一樣,就屢次拒絕為我父親生一個嫡子,我父親也沒責備過她,反而對我娘更是百般遷就,說日後西涼公爵位傳給女兒也無不可。”
蘇子恒頓時動容不已,在這個封建的年代,嫡子的意義不言而喻。仲綱僅僅因為仲輕寒的母親不願意再生孩子,就答應將國公爵位傳給女兒,這是何等的深情!
“可是……我總感覺我娘對我父親不冷不熱的,從小到大,我雖然沒見過他們爭吵,可是也沒見我娘對我父親熱絡過。自從我長大後,更是整日都在佛堂念經,也不知道那佛經有什麼好念的!日後等我執掌的大權,定要將天下的佛寺全部一掃而空。”
說著說著,仲輕寒的聲音漸漸低落下去,“隻是,恐怕我再也見不到那一天了……”
蘇子恒忍不住抓住了她冰涼的玉掌,放入自己的手中,輕聲安慰道:“輕寒,相信我,天無絕人之路。你的九陰絕脈,一定有辦法可以治療的,我向你保證!”
仲輕寒隻覺得自己的手處在一片溫暖的包圍中,臉上泛起紅霞,左右看了下,見沒有下人注意到自己兩人的舉動,也就未掙開,任由他這樣抓。
直到快踏入佛堂範圍時,她才抽出了自己的手,擔心被她父母看到,到時候不好解釋。
冰涼柔弱無骨的玉手抽離後,蘇子恒有種悵然若失之感,同時心裏升起一股負罪感,自己這算不算對不起紀小小?
要知道她的侍女紀小寒可是隨著自己一同進入了西寧城,這一路來,想必她也看出自己和仲輕寒關係親密,不知道日後她見了紀小小,會如何編排自己?
忽然仲輕寒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如同一隻偷吃的小狐狸,壞笑道:“子恒,想不想聽聽我父親這次回來會和我娘說什麼?我知道有一個隱蔽的地方可以偷聽。”
蘇子恒聞言大汗,沒想到仲輕寒還有這種八卦的心思,連自己父母親的談話也要偷聽。他的心內是想拒絕的,可腳步卻不聽使喚的和仲輕寒朝另一個方向偷偷走去。
嗯,偷聽一個國公說私情話,想想還是蠻刺激的。
兩人躡手躡腳來到佛堂的後窗下,這裏環境很隱蔽,對麵是一片竹林,兩側都被擋住,一般人很少注意到這裏。再加上佛堂僻靜,來的人就更少了。正適合他們兩人偷聽。
兩人相視對笑一眼,將耳朵貼在窗戶旁,不料卻聽見佛堂裏麵傳出一聲滿含暴怒的低吼:
“說,輕寒究竟是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