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子晉忙抬頭仔細觀察，果然如同那護衛所言，原本黑壓壓向北方而來的蝗蟲群正緩緩發生移動，方向偏離了北方，移向了東南方向。
順著那個方向過去，正是涼州境內。
“哈哈……”
耶律子晉縱聲大笑，“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隻要這群蝗蟲進入涼州境內，今年涼州的秋收就會顆粒無收，到時候就是我們蒙元帝國發兵的最佳時刻。這次一定能趁機將西寧打下來。”
阿爾斯楞也是麵帶喜色，“趕緊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大汗，差不多也該從各個部落征兵了。這次一定要通知到布和朝魯，能不能建功立業就看他在戰場上的表現了。”
耶律子晉笑道：“阿爾斯楞，你那弟弟今年不過才十六歲，你就狠心送他上戰場？”
阿爾斯楞不以為意道：“我蒙元帝國的子民，哪個不是在馬背上，在戰場上獲得功勳的。十六歲已經不小了，我在這個年齡，已經和大汗東征西戰好幾年了。”
“走，我們回去通知大汗，要準備下一步計劃了！”
……
……
七月流火。
正午的太陽簡直能曬死人，農家一般這個時間點都在家中休息，等太陽落山後，才扛起鋤頭，挑著水桶準備去鋤草和澆水。
張大貴啃過了兩個雜糧窩窩頭，連鹹菜都沒舍得吃，喝了碗白開水潤了潤嗓子，順帶將窩窩頭碎屑給衝到肚子裏。
這就算是用過了晚餐，然後他帶著家裏的婆娘和家中的大小子去地裏幹活。日子雖然苦了點，但好歹還有些奔頭。
至少比靠近西邊的那些苦哈哈強多了，張大貴聽說西邊的幾個縣城又開始打戰，眼瞅著馬上要秋收，結果大夥都逃難去了。
戰爭有多苦？他小時候也經曆過一次，可以說人命賤得不如狗，餓死的人數不勝數。現在自己家裏人還能啃上雜糧窩窩頭，已經謝天謝地了。
張大貴今年開墾了不少荒地，今年莊稼長勢還不錯，他甚至美滋滋想到，等今年的糧食賣完後，看下能不能買頭小牛犢回來。
到時候養上一兩年，再多開墾幾畝荒地，沒準過個三五年，就可以給自己家的大小子尋上一門親事。再過個一年，讓他媳婦給張家生個大胖小子，自己這輩子的任務就算完成。
所謂活著，過日子，無非不就是吃喝拉撒，傳宗接代而已。祖祖輩輩都是這樣過來的，難道還有什麼新花樣不成？頂多是多開幾畝荒地，多養一頭牛罷了。
“爹，您看看那邊的天空，有烏雲飄過來了，莫不是今兒會下雨？”
“別胡說八道，這天上的日頭就算快下山了，還是那麼熱，怎麼可能下雨呢。趕緊給老子去挑水，別一天到晚想著偷懶，這樣下去有誰家女娃子會看上你。”
張大貴彎著腰揮動鋤頭，動作敏捷的鋤草，連頭都沒抬。
“娃他爹，快別鋤草了，你看看天上飛過來的是什麼？我怎麼感覺不對啊。”
張大貴的婆娘看著遠處漫天飛舞過來的蝗蟲群，急忙將他拽了起來。
張大貴一抬頭，看著天空如同烏雲一樣飄過來的蝗蟲群，耳朵裏聽到“嗡嗡”不絕於耳的聲音。頓時愣在當場，手中的鋤頭倒下來砸中自己的腳都茫然不覺。
第一個念頭是蝗蟲過境，自己一大家子辛辛苦苦種了一年的莊稼，眼看就要收獲的時候，居然遇到了蝗蟲災。
緊接著腦子裏冒出第二個念頭：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