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陳明愣愣地杵在操場上,像根木頭。蘇曉竟也站在他旁邊,不過站姿很是花枝招展。
這事鬧到被罰站都怪蘇曉。
上午開學典禮。藍藍的天空,白白的雲,校長和聲細語地說,同學們也一副很認真聽的樣子,一切都顯得那麼融洽祥和。如果沒有蘇曉的話,溫馨的畫麵還會一直延續下去。可惜天公不作美,不,是蘇曉要作死。她不僅完全處於沒在聽的狀態,還從她們班“翻山越嶺”地來陳明班上找他。且不說她是如何知道陳明的班級號,因為這不算什麼。也不說她一直在陳明耳旁神叨些廁所奇異事件,這也不算什麼。但她千不該萬不該在校長和訓導主任的眼皮子底下,推搡陳明(當然這也與陳明愛理不理的態度有關),還把陳明推倒了!引起一陣嘩然。這麼目無師長,無視校紀校規,在金庸小說裏是要被逐出師門的!而且被一個女生推倒,讓陳明情何以堪!。就這樣,開學第一天,陳明很榮幸被安排在操場上,接受烈日的洗禮。
這時蘇曉還在說,“真的!怎麼你還不相信我?那間廁所真有問題!”
陳明答了句不可能。但心裏卻是狂風卷積著暴雨。事到如今,陳明的不安感早已顯露,一切都越來越詭異,但陳明不想承認。他很害怕,害怕自已一旦承認些什麼,就真會有了不得的事情發生。他很努力地不去想這些事,隻要自已不去想,一切就應該會好起來吧。
“你是不是在害怕?”蘇曉似乎瞧出了端倪。
陳明正準備一本正經地反駁。而這時,一股恐懼感又將他狠狠裹住。全身的立毛肌都聳起來了,腎上腺激素甲狀腺激素還在努力分泌著。顫抖在粗重急促的呼吸中更加止不住。身體反應比之前更加激烈,簡直是排山倒海。
旁邊的蘇曉也慌了。她隻見過如此驚嚇的貓,卻沒想過人竟也會如此恐懼著什麼。她想讓陳明冷靜下來,但自己也是手足無措,幹癟癟地伸出手想要安慰他,卻什麼也做不到。
陳明根本聽不見蘇曉的聲音。倒不是因為耳朵短暫失聰,而是現在耳裏太吵了,好像充斥著人的嘶吼慘叫的聲音。這決不是什麼幻聽,它正在這世界某處進行著。就好像有人特意把這段聲音,生生硬塞進陳明腦子裏。
蘇曉正望向體育館。在哪裏應該還在進行開學典禮,怎麼那裏隱隱約約傳出人群躁動的聲音?她緊緊攢緊拳頭跑過去,想著即使有什麼危險,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災難,陳明知道這是一場災難,體育館如今已成為慘烈的修羅場。直覺告訴他,誰去也沒用,結果都是一樣,都是死。他很本能地後撤步,不顧一切的往後轉。他要離開這裏,跑得越遠越好。沒人能夠阻擋這場悲劇發生,活著才是彌足珍貴的!快點跑,快點跑!隻有遠遠觀望,才可以活下來!
迎麵吹得風,割得臉火辣辣得燒疼。他不跑了,不能再跑了!他一直忍住不哭,但淚水就是止不住地流!逃避讓他失去了太多。自己上次冷冷旁觀著,結果家中就隻有他一個人。這次再逃,世界真的就會將自己拋棄!世上又將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就算活下來,又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他咆哮著,卻又哭得像個與母親失散的小孩。如今他變成瘋子,發了狂地往前撲。他似乎下意識把自己當成了爬行動物,身手矯健得像隻獵豹和猩猩的綜合體。手腳上的血止不住地流,一次次跟頭也讓自己鼻青臉腫。ma了個b!自己懦弱了那麼多回也就算了,這次絕對不能讓一個女生孤身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