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賈纖纖身旁的一些魔化人統領站在高台上揮手吆喝,聲嘶力竭的喊叫著什麼。嘈雜的廣場根本就聽不見它喊叫的內容,台下的魔化人下意識的舉著胳膊,一遍又一遍重複著:“服從”、“擁護”、“戰鬥”。
魔化人的腦萎縮越來越厲害,詞彙也越來越貧乏,依稀剩下的就是這些在靈魂深處根深蒂固的思想。可是,這有什麼關係,反正都是些儀式罷了。它們活著的價值就是當人形木偶,任人擺布,按照需要變成炮灰、苦工或者食物。
儀式進行了一遍又一遍,魔化人樂此不疲,似乎這樣的活動是它們唯一的樂趣。瘸子擠在人群中覺得喘不過氣來,洋麻辣子悄悄的捅了捅他的後背,衝著一個地方不斷的努嘴。瘸子看過去,在人群的縫隙中,隱約露出地上的一個下水道井蓋。
陳瘸子心中大喜,朝難民小隊暗暗打手勢,眾人會意,不動聲色的在魔化人群中挪動。幾個魔化人回頭看著幾個推搡的家夥,瘸子立刻舉手高呼:“服從,擁護!”
魔化人不假思索的跟著喊道:“服從,擁護!”
眾人千辛萬苦,總算挪到了下水道的井蓋邊。瘸子悄悄蹲下來,小隊的人則四麵站著將他遮擋起來。儀式還在進行,口號聲依然在聲嘶力竭的喊著。瘸子撬開了井蓋,爬了進去,眾人悄悄的一個接一個從廣場上消失。雖然有幾個魔化人感到疑惑,但廣場熾熱的氣氛和情緒又立刻沾滿了它們萎縮的大腦,很快就把井蓋邊的小插曲忘得一幹二淨。
瘸子早已熟悉了下水道的結構和路徑,沒有了人類的活動,下水道似乎變得幹淨多了,沒有惡心的硫化氫毒氣,也沒有什麼無良的廠家偷偷排送的化工廢液。要是沒有異星的侵入,這個星球應該很樂意沒有了人類社會的空間。
難民小隊在地道中行進,電光四處照射,一些植物的枝葉在下水道中閃爍著微弱的白光。走了不多久,眾人都坐下來歇息。和魔化人的戰鬥消耗的大夥太多的體力,離開危險的廣場,大家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周半仙包紮好肩頭的傷口,卻又捂著肚子跑到一邊方便去了。幾個難民拿著電筒正在研究牆壁上泛光的苔蘚。突然幾聲槍響,有個難民倒在了下水道的淺水中。正在解手的周半仙驚得跳起來,屁股上麵還掛著一撅屎。
頓時槍聲大作,隧道中充滿了嗆人的火藥味,槍口的光芒中顯出匪徒的身影。
苗德根年輕氣盛,不斷在坑道中叫罵。
“對麵的,我們和你無冤無仇,用得著這樣趕盡殺絕麼!”
“殺人需要理由麼?”通道的黑暗中一個清脆的聲音哈哈大笑起來。
瘸子沒有言語,默默的換好彈夾。跟這些匪徒講道理就好像跟魔化人講道理一樣可笑,魔化人要吃人,這些匪徒同樣吃人,這本就是個人吃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