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過亥時,夜已深。大雨下得嘩嘩響,還有雷電閃耀,猶如九天震怒。
張家族內多數族人已經睡去,就連修煉武道的弟子也開始休息。
這時,在張家西北角最偏僻的一間廂房裏,一高瘦少年推門出,他的臉長得很清爽,甚至有著一份文弱氣質。
少年名叫張炎。十四歲的張炎,總體來說發育應該算是不錯的,身高還比一般的孩子高出一點,隻是由於營養不良,導致他有些偏瘦。
但他還是堅持每天晚上要去練武,這讓他的丫鬟銀燕子很不舍得。
銀燕子追到了門外,關切道:“少爺,要不今天就休息一天吧?這一整天,你都在藥田做粗活,肯定很累了。”
張炎轉過身來,看著銀燕子,露出好看的微笑:“燕子,做粗活占滿了我白天的時間,如果晚上不修煉,就沒有任何時間修煉了。”
銀燕子知道的確如此。她有些不服氣:“少爺,族裏真是偏心!同是張家族內的血脈,他們為什麼就能逍遙自在的過日子,你卻每天要幹那種粗活,才給一口飯吃,住也是住這種下人的屋子!”
張炎倒是沒有太過在意,他撫了撫銀燕子的頭發:“燕子,這些都不重要。沒爹沒媽的孩子沒人疼!我早就已經習慣了。幸好現在族內還沒有禁止我練武,我要弱鳥先飛,爭取早日練出靈體。”
靈體是擁有靈氣的體質。具備靈體,是邁入修道的第一步。
族內不善待張炎,一方麵是張炎的父母已經不在,另一方麵就是因為到了十四歲,張炎還沒有凝聚出靈體。
一旦凝聚出了靈體,就沒人可以無視張炎的存在。張炎深知這一點,所以一直堅持、堅持、再堅持,絕不放棄靈體的凝聚。
銀燕子看著夜色之中少年堅毅的神情,知道無法說服少年放棄鍛煉,隻是補充一句:“少爺,練武你去吧,但要小心,提防張榮和張威他們又欺負你。”
張炎道:“天氣如此惡劣,他們倆應該不會出來。”
銀燕子說:“這是兩條瘋狗,害人風雨無阻,少爺還是小心點。”
張炎很溫情地望了望銀燕子:“放心吧,燕子,我不會有事。”說著,就向著黑暗之中走去,漸漸沒入風雨交加的夜色之中……
在張炎行去的方向,影影綽綽中有一座高大建築,就如蹲伏於山腹城之上、閃電雷鳴之下的猛獸,這就是張家的練功大堂。
此時,練功大堂之中空無一人。進門不遠處一盞油燈亮著,這盞油燈是深山猛熊的皮脂熬製,一盞油點上半年不盡。
張炎走向木樁就練了起來。
拳頭虎虎生風,擊打在木樁之上,一下、兩下……五百下……九百九十九下……兩千四百下……
“今天我要打足五千下,看看能不能逼出一絲靈力?”
外麵雨聲“嘩嘩”,裏麵拳擊聲不斷。
修煉靈力有無數的方法,張炎都已經用盡了。現在隻剩下使用擊打的方式,逼迫身體能夠形成一絲靈力。
“砰、砰……”
時間如水般流逝,已經到了淩晨,“四千四百九十九下!……”
“五千下!”
之後張炎走向一邊的試靈台。試靈台是一根圓形藍幽幽的石柱,支撐整個練功大堂,向上直通雲霄。石柱上隱隱有八翅仙鶴環繞、做出盤旋高飛之勢,象征著靈性飄逸。
石柱底部,有一圓形石台,台中央一隻若隱若現的手印模樣。
張炎滿懷期待,將手掌放到試靈台上。
試靈台上若隱若現的手印,按照張炎手掌的大小伸縮,直到從邊際上嚴絲合縫地與張炎的手掌吻合。
隻要靈台上有藍光亮起,直通試靈石柱,就是成功!
一秒鍾、兩秒鍾……五秒鍾,張炎期待著!
十秒鍾……一分鍾……沒有任何亮光。
又一次的失敗!
張炎的心中一陣失落。不過這失落也不是第一次,張炎很快恢複了過來。
“哐啷”!大門被猛然踢開。
從外麵走進來四個人,其中兩個還撐著雨傘,都是下人,在傘下的就是張榮和張威。
張榮十六歲,是張炎二伯張嘯遊的兒子,八歲凝練出靈體。其父親張嘯遊在老祖宗張耀揚駕鶴之後,已是族長。
張威十五歲,是張炎三叔張嘯遠的兒子,九歲凝練出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