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對不起。”
連絮覺得自己在幻聽,又覺得聽得真真切切的,是左路 在說對不起。
此時的連絮心中百感交集,有感動,有委屈,也有那麼一股莫名的心酸。
可是,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做什麼呢,這句話雖然無理取鬧,還帶著點蠻橫,可是說的卻是最基本的事實。
左輪的一句道歉不能抹殺他幾次三番差點掐死連絮的事實,他的一句對不起不能讓時間逆流,不能讓連絮曾經受到的傷害和懷疑全部消失,就如同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隻是明白了,自己是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而她留在這個星球,這個時空的時間所剩不多,為何還要彼此折磨呢,倒不如趁現在的時間和他好好的相處,算是不浪費在一起的最後時光。
“連小兔,”左輪抬頭定定的望著她,目光堅定毫不閃躲:“我向你道歉,為了之前誤會和差點殺了你的事情。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隻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在你身邊彌補的機會。”
窗外的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到屋裏,經過玻璃的處理光線並沒有外邊的那般炎熱,連絮看著左輪的軍裝,忍不住的伸出手就去撫摸他肩頭軍裝上灑落的陽光,真的是..........好美,有他的地方,就有陽光。
那一瞬間,連絮甚至萌發出放棄一切留在這個星球和左輪在一起的想法。不過那隻是短短的一瞬間,她的理智很快就回籠,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指收回來,連絮並沒有看左輪的眼睛。
“你不欠我什麼了,再說這次還救了我呢。既然不欠,又哪裏來的需要彌補呢。左輪,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左輪,我在這個星球的最後時光,就讓作為朋友的你陪我度過吧。
“朋友?好。我們是朋友。”左輪收拾好眼睛中的落寞,彎了彎嘴角對著連絮笑,“那你就在我這裏好好的養傷,我現在來給你收拾床鋪。”
說著,左輪就上前一步開始井然有序的整理連絮床鋪上被扔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把它們一一的放進保險箱裏,到了最後的那隻小熊,他把它抓在手裏回頭問連絮,“這隻是放進去還是救留在你的床上?”
連絮想了想道:“放我床上吧,讓它陪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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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絮,我聽左輪說你答應在這裏養傷了?不走了?”左輪前腳出門,大衛後腳就興衝衝的敲開了門,他還不知道連絮已經能說話的事情,自說自話的把他抱來的一束鮮花放在桌子上,想找個好看一點的瓶子插上,在房間裏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一個可心的花瓶,大衛又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連絮手裏放著本醫術,輪椅被推到背對陽光的一個角落,她左手邊是一個小的茶幾,幾樣果盤和一壺嫋娜升騰出熱氣的白水,沒辦法,這個星球的茶葉,連絮隻在她前世的棺材裏看到過。
她時不時的翻動幾頁醫書,間或偶爾的欣賞一下大衛一會兒跑出去找花瓶一會兒又出去盛水,接著就是到處找剪刀和裝飾品,等他終於停下來的時候,連絮的一杯熱水已經喝完,半本醫術也在不知不覺中被翻了過去。。
大衛滿頭大汗來不及擦一下,小心翼翼獻寶似的把他的藝術品兩隻手抱到連絮的麵前,洋洋得意的讓她欣賞:“怎麼樣,我特地給你挑的花,純手工,是不是很好看。”
“嗯,不錯,確實挺好看的。”連絮很給麵子的出言讚許道。
隻聽見“啪噠”一聲,水花四濺,大衛辛辛苦苦、嘔心瀝血打造的藝術品就這樣隨著啪噠的一聲,碎了。
大衛的兩隻手裏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但是他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不變,還來不及為他碎了一地的花瓶嚎喪,他自己先懵了。
“等等........等等。你怎麼可以說話.....不是,你你.........能說話了?”大衛問的結結巴巴,語無倫次。
連絮笑著點點頭,覺得大衛的表情挺有趣的,左輪知道她突然開口也沒有這麼吃驚啊:“左輪沒有告訴你?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我知道什麼呀我,左輪這個.......算了,好男不跟他鬥,什麼時候的事情啊,是不是身體好了?”大衛的嘴就如同機關槍似的嗒嗒的掃個不停,根本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