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鼻而來是濃濃的烤鴨的香味,那燒的焦裏焦外的脆皮,鮮嫩的鴨肉,還有咬上一口嘎嘣一聲的脆響,光是問著那個味,劉飛就能想象到把它吃進嘴裏的美味,絕逼的天下無雙。
他咽了咽口水又小心翼翼的把恒溫杯蓋好,嘴裏開始勸道:“你請了大半天的假,這是特地去加利亞星球給小嫂子買的吧?不是,我說左大校,你對小嫂子懲戒的是不是有點嚴格了?”
雖然她是給沐歌下了藥,但那也是形勢所逼,不下藥她鐵定打不過沐歌呀。
這話,劉飛憋在嘴裏沒敢說。
“沐中尉怎麼樣了?”左輪依舊一動不動的站著。
劉飛向著窗外瞥了一眼,從這間辦公室的角度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連絮步伐輕快的繞著操場哼著歌。
當初左輪特意選這個辦公室辦公,就是因為它視野開闊,尤其是對於訓練場的那塊,簡直是盡收眼底,這樣方便於他發現好兵。
現在正好方便於他看著連小兔。
“沒事,沐歌她已經醒了,軍醫檢查過,除了有點脫力,其餘什麼症狀也沒有,小嫂子下手還是知道分寸的。”劉飛搖了搖頭,不再勸說,轉身走了出去。
一個在訓練場散步溜達,一個一動不動的站著像根木樁子,不吃也不喝,到底也不知道是誰在懲罰誰。
軍事基地雖說有國家的大量撥款,但他們的資金卻從來沒有像諾米亞學院那樣給基地做個大氣保護罩,能夠隨時隨地的調節溫度。
訓練場的溫度,一分鍾降低一度。
起風了。
馬提抱著一件保溫服衝著連絮跑來,他身上的訓練服還沒有換,臉上也是青一塊黑一塊的。
“給,快穿上,凍壞了吧?”他把衣服遞給連絮,喘了一口氣才繼續道:“我們被另外一個男教官訓練到現在,你快把衣服穿上,我得回去做俯臥撐了,做完了我再來看你。”
話音未落,他把衣服往連絮懷裏一推,整個人撒丫子往回奔,他這是偷偷跑來的回去遲了怕是又得被罰。
連絮抱著一套保溫服呆愣在原地,她伸手從衣口穿進去,很溫暖,也很厚實,手伸進去以後就感覺不到半點的寒冷和單薄了。
可是,她不要。
見馬提跑的沒影了,連絮把那套保溫服隨手扔在跑道邊,雙手插兜,又繼續慢悠悠的晃蕩起來。
現在的溫度,應該有零下六七度了,冷風吹的作戰服的背麵呼呼作響,鼓動的像個大西瓜,臉蛋被風吹得如同刀割。
連絮吸口氣,繼續調整心跳,不緊不慢的往前走。
她發現,在這種鬼天氣下,雖然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剝殼的雞蛋被刀一刀一刀的刮,但是她修煉的功法反而更加的穩固了。
看來古人說的不錯,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餓其體膚,空乏其身,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連絮是個對自己下不起狠手的人,如今有人給她創造了磨難的機會,她又何苦浪費人家的一番心思。
賭氣也有,穩固所學的心法也有,更多的,卻是不服氣和不認輸。
又一圈走完,艾達鬼鬼祟祟的跑過來,她四處張望了半天,突然湊到連絮的麵前悶聲道:“連絮,我檢查過了,周圍沒有人盯梢,也沒有探測器什麼的,要不咱們回去吧,都跑了好幾個小時了。”
連絮的語氣破天荒的凝重:“不行,還有五十六圈沒有跑完。”
艾達現在算是服了連絮,她小步跑著橫穿過訓練場把連絮隨手丟的保溫服撿起來,很快的給連絮披在身上,她自己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
伸手給連絮揉耳朵,恨鐵不成鋼:“你記得倒是清楚,可是按照你這個速度,一百圈跑完得到猴年馬月去。”
連絮拒絕披那件保溫服:“一直勻速運動的話,明天早晨四點四十五分,我正好走完一百圈。”
姑奶奶,你丫的這是在自虐懂不懂?!
艾達湊上前給她揉耳朵,省下了勸說,直接開門見山,一針見血的指出:“你確定不穿保溫服明天不會凍死?”
那時候走在地上,不穿特殊材料製成的靴子,冰冷刺骨的感覺從鞋底直直的透入到人的血液裏。
艾達覺得,那種溫度,可以把她的血液凍僵。
她在連絮旁邊來回的蹦躂著雙腳,像極了還是隻小兔子時候的連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