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進來,隨便坐啊,我去給你們倒杯水”。老爺爺招呼著兩人,“你們來的剛剛好,昨天啊我那老婆子熬了點冰糖雪梨茶給放冰箱裏了,這大熱天的喝點這個既清涼又舒服,我去給你們拿”。
顧嘉笑著答應,每一次來這裏都是她最輕鬆的時刻,好像所有凡塵俗世都不用去理了,坐到小藤椅上安靜的聽著老爺爺收音機裏放著的咿咿呀呀的黃梅戲,偶爾老奶奶會坐在一旁跟著哼兩句,這樣的寧靜溫柔了整個浮躁的心間。
隻不過今天老奶奶好像不在,也不知道去哪裏了,平時老夫妻兩人是形影不離的,就算老奶奶隻是去做個飯老爺爺也會在一旁看著,細致的好像永遠看不夠一樣,其實這是她最為羨慕的感情,單純又美好,相濡以沫。
“來,這個我剛好拿出來不算太冰”。老爺爺說著就端出了一大杯熬成了淡黃色的湯,杯子上印著一層淡淡的霧看起來更加誘人了。
“謝謝爺爺”。顧嘉忙上前接過,這樣的夏天雖然現在因為時間早還不算太熱,但是捧著一杯色香味俱全又清涼的湯也是一種享受,這樣才算是和炎熱夏季相配。
韓也同樣禮貌的雙手接過杯子然後道謝,他注視著桌子上的收音機還有屋裏各種各樣的竹製家具突然也喜歡上了這裏仿若慢時光一樣的一切。
“咦,爺爺,今天奶奶怎麼沒在啊?”。顧嘉端著杯子喝了幾口疑惑的問出了心裏的問題。
“哦,她啊,今天早上好早的就起床去菜市場了,說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到了小時候很喜歡吃但是又不會做的菜,然後今天就心血來潮去買菜說要試一下了”。老爺爺說起這個還有些無奈,但是眼角眉梢確實經曆了無數歲月依舊不變的縱容和笑意,人生得意須盡歡,“你們來之前我剛好要去接她”。
“啊”。顧嘉有點不好意思了她放下手裏的杯子,“那我們現在去接吧”。
她沒想到自己心血來潮的來看房子,會打擾到別人。
“沒事,已經回來了”。老爺爺的眼神已經落到了窗外他推開門出去迎接著手裏提滿了菜的妻子。
“爺爺我來吧”。韓也原本一直默默的聽著顧嘉和老爺爺聊天,見此忙站起來去幫忙。
“唉,好”。麵對這麼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老爺爺也不客氣,“放到廚房啊”。
“好”。韓也提過菜熟稔的走進了廚房。
“奶奶”。顧嘉高興的奔過來連手裏的冰糖雪梨湯都忘放下了。
“哎,奶奶的小顧”。老奶奶親熱的掐了一把她的臉,不過顧嘉感受著這力度與其說是掐倒不如說是捏。
老奶奶雖然是這樣叫,但其實也不老,她身上是經過歲月洗禮了之後的沉靜,臉上總是帶著溫柔的笑意,讓人一看就想靠近,容光煥發的一眼看上去就如同一個六十剛出口的一樣,其實她已經快七十了。
“奶奶我今天是來蹭飯的”。顧嘉笑嘻嘻的挽住老奶奶的手,如同一個看到母親的孩子。
“好好好,奶奶今天剛好要做好吃的”。老奶奶摸摸顧嘉的頭,寵溺的就像是對自己的孩子。
這一家老爺爺老奶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年輕的時候沒有要孩子,所以自從認識了顧嘉之後就一直把顧嘉當孫女一樣,每天都期盼著顧嘉來,大概也是顧嘉填滿了他們心裏的某一種無奈和空虛。
韓也靜靜的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陽光透過古老的什錦窗灑落著這一片清澈的天地,他看著顧嘉黛眉淺笑的樣子突然覺得一切都美好的不像話,他唇角也學著她的弧度緩緩勾起了一個笑。
菜一提進屋,幾個人就開始忙碌了,洗菜的洗菜,擇菜的擇菜,分工明顯井然有序,洗菜洗的歡快的顧嘉好像已經完全忘了自己是要來幹嘛的了。
“奶奶,您打算做什麼?”。顧嘉把洗好的菜放到盆子裏端進廚房,老奶奶正在和麵粉。
“給你們做個五彩餃子”。老奶奶認真的揉著手裏的麵團。
“五彩餃子?”。顧嘉放下找了個地方手裏的菜盆站在一旁專心致誌的看著老奶奶揉麵團然後加酵母發酵,再把麵團放到溫暖的地方任由它長大。
老奶奶拿過顧嘉剛洗好的菜,分顏色放進榨汁機裏榨出了各種顏色,一小杯一小杯的蔬菜汁晶瑩剔透。
“我小時候啊,可喜歡吃我媽媽做的菜了,特別是餃子,她的手巧的很總是可以把軟軟的麵團捏成各種各樣的小動物,然後哄著不愛吃飯的我吃,小時候覺得那些小東西特別神奇,後來長大了媽媽也走了我想吃卻怎麼做不出那種味道那個形狀了,一直以為我會永遠都學不會,沒想到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到了小時候我媽媽是怎麼做的,所以我今天才想著買麵粉買菜回來做,我怕我在不做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老奶奶溫柔的笑著像是陷入了回憶裏,她手上不停的將手裏發酵成了一個個白白大胖子一樣麵團切斷然後拿擀麵杖擀成一片一片薄薄的餃子皮,因為加了蔬菜汁的原因,餃子皮是五顏六色的看起來格外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