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噗嗤”一聲笑了：“你這比喻還真是有趣。”
“有趣？信息量就大了。”常浩點點超哥，“不信你問超哥，幾十年前，他時候報紙上對黨員幹部是怎麼要求的？”
超哥握緊拳頭，惡狠狠道：“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特別是要警惕睡在我們身邊的赫魯曉夫式的人物！”
他發赫魯曉夫這個詞時，語速流暢，語氣堅定，琴吃驚地張大嘴，不知該怎麼評價。
“你看，童年印象，記憶猶新啊……那時候有那麼多腐敗分子麼？那時候多的是犯路線錯誤的反革命分子吧？強調口徑完全不一樣。”常浩哈哈一笑，“軍隊不得經商的內涵可遠遠不止加大打擊走私這麼簡單，正如那走私不會停就停，這經商油水能停就停麼？這個原罪若幹年後都可以清算的……”
“這不是一律停止麼？那肯定既往不咎呀……”
“既往不咎？”常浩笑笑，“這麼簡單就好了，退一萬步，就算真既往不咎。那接下去要辦移交吧，交給誰？怎麼交？以什麼價格交？這都是有講究的，處理不好就如同地方轉製一樣，有很多不清的黑洞和內幕。”
琴點點頭：“我知道轉製，我媽廠裏工人原來就鬧過很多次……”
“除轉製外，原習慣於經商的人怎麼辦？習慣於享受的人怎麼辦？習慣於渾水摸魚撈油水的人怎麼辦，光一道命令就能回到以前麼？”常浩笑笑，“為什麼糧庫每到上級檢查和突擊盤點時會失火？這些火，燒得好啊，通人性啊……”
超哥連連點頭：“現在我相信浩的法了，大宗物資是要漲價了，這次打擊走私力度會非常大、超過想象的大，當初反彈確實還不到時候，再過段時間，時機可能就真正成熟了。不行，我得加倉。”
常浩最後總結道：“琴姐姐，有些時候使功不如使過；還有些時候，需要借人頭平民憤……這些事將來你都可以看見。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幾千年來的王朝政治不都這麼演化麼？”
琴一臉迷茫，覺得這話有點深奧，像極了知識分子那種話藏頭露尾、隻一半的別扭個性，但還是崇拜不已，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習慣於向這個歲的客戶請教了，甚至對他有一種依戀感——泡在大戶室可以是服務，但更多時候她就隻想見到常浩，隻想和他聊，不然以前超哥在時，她怎麼就不是有事沒事泡在大戶室呢？
本來雙休日難得放鬆，現在雙休日她也忙著看報刊雜誌，總想竭力跟上常浩的步伐：和客戶不能沒有共同語言，不能總讓他來遷就自己些時尚、潮流的東西吧？
她輕啟朱唇、露出兩個招牌的酒窩道：“那我再想想，想不出來你要教我，不能藏私啊……”
“當然當然，過兩請你吃冷飲，好好和你聊聊。”常浩嘴上這麼，心裏卻暗道：傻啊，404在之靈看著呢，機不可泄露，聊些風花雪月的倒是可以——比如夏應該怎麼保濕去油，比如熱時分的香水，應該怎麼選前調、中調和後調……
隨後兩盤麵反複盤旋，到5日周五收盤又摔落到7100以下，常浩不以為意，隻關注了教育台的消息：今傍晚，我省高考提前批已錄取完畢，7日將開始第一批院校投檔，從預覽情況看，專業、院校冷熱情況不一，高分撞車現象嚴重。
常浩本來覺得這新聞和自己無所謂，沒想到7日上午，撞車消息卻向他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