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會有一股突如其來的荒涼感,伴著寒涼刺骨的風,隻有自己一個人獨自立在那裏,而沒有半分餘地。
會出現無法遏製的孤寂和難以言說的冷,將自己困在那裏,卻喊不出一聲疼,也呼不出一聲痛。
峭壁尚可止於崖畔,而我們隻能麵對這無際的荒涼,無眠無休。也許這一切皆有緣由,然而,我們卻找不出任何可以令自己信服的一種。
路還在繼續,暗幕籠罩的視野仿佛綿延的無窮無盡,在靜謐的連心跳都能聽見的廊道裏,所有的一切聲響都呈放大狀態。
短促卻頻繁的呼吸聲在耳邊縈繞,溫熱的氣息帶著少女的芬芳一左一右的在脖頸間流動,氣息雖然非常的微弱,卻阻止不了那一絲溫暖的擴散。
它像一道漣漪,看著不甚起眼,卻於微渺之處無聲攪動著心緒。
看著黑暗又深沉的前方,韓慕軒心裏突然想到一句不知在哪看到的話語:我們在黑暗中降生,又在黑暗中死亡。
但這漫長又短暫的一生,韓慕軒覺得和輝煌無關,也不受窘迫影響,因為它隻是一種曆程,而這種曆程他認為應該由自己去塑造。
上帝說有光,這個世界便有了光,所以我們需要感恩。這是信仰者的心聲,也是對這個世界抱有敬畏的看法。
然而敬畏可以有,信仰卻無所謂,因為這隻是那些內心不夠堅定的人們寄托心靈的一種方法,韓慕軒雖然同樣對玄乎的事情保持敬畏,卻不會有入教禮神的想法和興趣,相較而言,在這一點上他又重新變的唯物而不唯心。
“oppa,你怎麼不說話,現在這裏太安靜了,我有點怕。”
黑暗中,韓慕軒看不清趙賢榮臉上的神情,但那一雙靈動的雙眼卻顯露的非常清晰,沒戴美瞳的雙眸沒有往日那般明亮,但在黯淡的光線裏依舊顯得黑白分明。
狡黠、靈動,有著少女的清純和天真,卻又泛著妖嬈的水潤,透過那纖長挺翹的睫毛,他似乎看到了那瞳孔背後藏好的光。
那濃濃的依賴仿佛欲穿透他的心房,讓他平靜的心湖蕩起無數的漣漪,這一瞬間,他感到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有人說,當你練到四大皆空以後就可以刀槍不入金身不破,其實這是錯的。
因為這個世上最沛不可擋的不是刀和槍,而是情和愛,無聲無息卻又摧枯拉朽。
曾經,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去判斷偽裝,以至於不惜犧牲太多時間去證明確實那些眼神是否偽裝過,然而當麵對眼前這不帶絲毫雜質的雙眸時,他唯一的念頭卻隻有凝視。
沉默許久,直到一陣緊箍的壓力從左邊的臂膀傳來,韓慕軒才適時的準備開口打破沉默,他試著想伸手去輕撫身側那顯得有些不安的少女,然而右手卻仿佛脫離大腦控製般的紋絲不動。
他下意識的往右邊望了一眼,這才發現右手和左手的待遇一樣,都是現在一片溫暖的崇山之中,看了眼默不作聲的吳勝雅,他暗自感到好笑不已。
嘖嘖,這不是勇敢的鬥士吳小姐嗎,剛才還一副豪言壯勢的模樣,現在怎麼都嚇得發抖了......
這句話韓慕軒沒有說出來,而是選擇放在心裏,他怕把人給氣著了,對待這種虛張聲勢的問題少女,手段需要以柔和為主。
出氣歸出氣,整治歸整治,這中間還是得把握著度,若不然真要將人給弄得不成人形就過了,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韓慕軒暫時還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