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峰高興的是黎曼的通情達理。她並不是陳冰,陳冰是她父親的左膀右臂,而黎曼卻和林國棟或不牽扯。這就是本質區別。
黎曼哭完了,果真冷靜了許多。林宇峰伸出手,居然給黎曼擦了擦淚汗水,然後他又一次衝動地把女人緊緊抱在懷裏,並且親了親她的臉頰。
黎曼訕訕地,對林宇峰的親熱舉動沒有回應。她知道,林宇峰的這個擁抱更多的是表示一種感激和欣慰。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將來了。
重新就座之後,林宇峰和黎曼進行了坦率的交談。交談的結果是還需要和林國棟見一麵。這樣以退為進,先看看對方葫蘆裏賣什麼藥。
“無論是和你,還是和他,我和你們兩個姓林的,都應該做一個了結了。從去年在珠峰大廈的大堂裏,我給你遞紙巾開始,我的人生就是另一種樣子了。我不怪別人,一切都是自己選擇的。”
“我也不怪別人,一切也是我自己選擇的。我最大的遺憾是分身乏術,不能和你,和孩子在一起。最大的苦痛是,我的家人受連累被人報複。連我死去的父母都不得安生。這樣做的人心裏得有多陰暗?”
“這個人,我和他,你也知道幾遍了,就是名義夫妻。也許他當初追求我,就是把我當成個獵物的。到手之後就當成花瓶擺在那裏。擺給自己看,更是擺給別人看。至於我心裏的苦楚,他是不會在乎的。”
“你能看到這一步,就證明你是個明白人。”林宇峰欣慰地說,“他三番五次地要幹掉我,其實是公私兼顧。我死了,就再也沒有人知道囡囡的身世秘密。當然了,你有一個把柄被他攥著。你就得乖乖地繼續做花瓶。哪怕是假象,也要向電視廣告裏的一家人一樣,做出一個幸福的假象叫人看,叫人羨慕。”
“嗬嗬,沒想到你這個人還挺會形容的。確實是這樣。所以,我一看到電視裏那些一家五口其樂融融的廣告,就覺得那是夢工廠裏走出來的。”
說到這裏,黎曼居然開心地笑了。一個人要想放下心結,也許就是幾秒鍾的事情。看到黎曼這樣,林宇峰終於理解了。
信心滿滿滴離開嘉華酒店,林宇峰抬起頭看看天,他發現天空湛藍而高遠,身邊的高樓大廈也頗具詩意。就連身邊那些來去的行人也變得親切起來。
隻是在擁擠的地鐵車廂裏,林宇峰離得老人家遠遠的。他再也吃不消碰瓷的人了。也不知道要賠給他們多少錢。就看看李瀟怎麼協調的吧。
回到招待所,天還沒有黑。中午和李瀟吃的那頓飯,因為心事重重,林宇峰根本就沒有吃好。所以,來到招待所院子裏林宇峰胃口大開,直接就向餐廳走過去。
到那裏一個河粉,一個蓋澆飯,吃得飽飽的,再回房間洗了個冷水澡,然後上床休息。這幾天確實太累了,不僅是身體累,心也累。幸好現在的態勢十分好,林宇峰今天終於把心裏堵著的那口氣,釋放了一點。輕鬆多了。
別人可以不管,畢竟黎曼是他林宇峰最在乎的人之一。如果黎曼癡迷不悟站到他的對立麵去,那最後少不得要有個兩敗俱傷。一旦黎曼出事,那他們的孩子則處於無人照顧的險境。這是林宇峰最不願意見到的。
也許是真的累了,也許是身心可以放鬆了,林宇峰基本是一沾枕頭就進入了夢鄉。接下來,他就是等待黎曼的電話,要到廣州去見見林國棟了。他的估計是,林國棟如今動搖了根本,想和他各退一步取得妥協。當然了,這樣的妥協是暫時的,就如同是個比賽之間的中場休息。時間一到,更激烈的下半場就會開始。
而下半場開始的時間,是抓在林國棟手裏的。隻要林國棟度過眼前的難關,他也樣睚眥必報的人,是絕對不會放過反擊機會的。在這一點,林宇峰要求自己務必有個清醒認識。特別是,他父母的骨灰盒被人侮辱的事情,作為人子是絕對不可以原諒的。
今天下午經過深入交流,林宇峰已經和黎曼取得了共識。林宇峰要求黎曼在這件事情上保持中立。對兩個姓林的,誰都不要幫助。男人之間需要解決的糾紛,叫男人自己解決吧。
黎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咬著牙答應了。
“大不了,這個案子一結束我就回蘇州去。而且暫時不回燕京了。我要看看林國棟會怎麼樣。我妹夫就是個警察,刑警大隊長。我爸爸更是退休的公安局長。他帶過的很多部下還在位置上。所以我不怕。”
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了林宇峰,他迅速抓過手機一看,卻是郝鵬打來的。
郝鵬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會有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