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這一切,林宇峰倒真像個閑逛的司機一樣,一轉身仰望著天空。燕子給他買的那個電子表不知道弄到哪裏去了。想起這個來,林宇峰就想回去一定要把它找回來。以後天天戴著。
仔細回憶了一下,林宇峰想,很可能是丟在火車的臥鋪上了。
林宇峰不曉得,現在的時間是不是可以行動。他在原地匍匐了有半小時的光景。有汽車大燈的光亮遠遠地照過來。一直從林宇峰的頭頂上照過去。林宇峰伏在原地一動不動。
原來是那一輛上午離開的車子回來了,光亮強勁的遠光燈柱把西邊的半個天空都照亮了。在林宇峰的眼皮底下,那輛車緩緩開過。在原地轉了個彎,開到院子裏去了。然後是關門,熄燈。一會兒功夫,一切都恢複到平靜如初。
林宇峰的視力是十分好的,這樣遠看過去,他發現那個開車回來的人似乎就是那個楊誌亮。楊誌亮這個人走路姿勢有點跛。所以林宇峰很容易地認出了他。
楊誌亮開的卡車是那種貨箱車,但林宇峰想這輛車應該不是撞死李曉婉的那一輛。南方人都迷信這個,誰都不願意再開一輛附著人命的事故車。
又在原地等待了十分鍾之後,林宇峰決定行動。他現在到這裏的目的,並不是要搜查院裏有什麼‘寶貝’,而是看看能不能聽到裏麵人的一言半語,但又不驚擾到他們。
應該說這樣的活計有一定的運氣性。林宇峰打定主意,寧可白跑一趟也不能打草驚蛇。既然要在這裏的早市交貨。林宇峰隻要盯住院子裏的兩輛車明天早上和誰打過交道,基本就可以跟蹤到他們的蹤跡。然後組織警力半路攔截,也可以把毒品都攔下來。這是最低限度。
林宇峰選擇的路線是從樓房北側的圍牆上翻牆而入,然後爬到樓頂上去。看看從那裏能不能下到樓裏麵去。同時,可以在那裏找個角度把卡車的車牌記下來。這是避免驚擾看門狗的路線。
天色已晚,林宇峰彎著腰從山上慢慢地溜下來。在走近院牆的過程中,他分外小心地觀察是否有紅外攝像頭。
沿著院牆轉到北側,林宇峰發現這裏的牆很高,沒有工具的話很難越牆而上。在原地觀察了一下後,林宇峰也束手無策起來。最後他往後退了幾米,再看看能不能利用跑踏的衝勁翻上牆頭。
林宇峰看到,高高的水泥牆上插著橫七豎八的碎玻璃茬子。這樣的話,隻要手一搭上去,就會立刻劃得血肉淋漓。
沒有辦法,林宇峰就慢慢地往東轉著,看著。他希望找到一個相對玻璃少的地方試一試。
夜深了,院子傳來有一聲沒一聲的狗叫。倒把四周的環境襯托得更加靜謐。遠處的海麵上,傳來一聲海輪悠長的汽笛聲......
轉了半天,林宇峰終於找到一個相對好的位置。他把身上的工作服脫下來纏在右手上。這樣的話,隻要右手能搭上去。那左手被劃傷的幾率就大大降低了。
做好準備之後,林宇峰看了看眼前的水泥磚牆。隨著一個迅猛的助跑,林宇峰像一隻蝙蝠一躍而上。然後準確地伸出右手抓牢了牆頭。這一次他運氣較好,沒有抓到十分鋒利的那一塊。
應該說,這樣翻牆的動作要是一氣嗬成,那就省事多了。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具備,必須中間有所停頓以避開碎玻璃。接下來,林宇峰就隻能借助自己的臂力,慢慢地把身子送上牆頭了。
費了些勁,林宇峰還會成功做到了。等他把半個身子攀上牆頭的時候,他看到二樓的房間裏有一盞燈熄了。
從這麵邊牆到樓房的牆,中間又有不下三米的距離。林宇峰隻能先從牆上越下,再設法上樓。經過又一次的細致查看,林宇峰沒有發現有攝像頭和狗的痕跡。他慢慢翻過身子,輕輕地跳下。
上樓的過程相對簡單,林宇峰幾乎就是抓著防盜窗的欄杆爬上去了。
樓頂上,那麵國旗還在夜晚的海風裏獵獵招展。遠方的海綿黑黑的,映著魚燈,水汽迷蒙,如同蒲鬆齡筆下的海市。而下樓的樓梯口那裏門是開著的。
林宇峰先完成第一項任務,他走到樓頂的西南角上,借著院子裏的燈光,先把那兩輛車的車牌號碼背記下來。然後,林宇峰把手裏的瑞士軍刀折開扣在手心。他就真像一個入室的盜賊一樣,摸下樓去了。
實話實說,要做這樣危險的事,沒有高超的情商和技術是絕對不敢的。林宇峰不知道自己的情商是否合格,但是他的技術明顯地可以做這件事。大不了就真扮成小偷。
三樓的樓道裏黑乎乎的,似乎沒有人住。林宇峰照樣新適應了黑暗,再查看屋子裏都有什麼。大致看了看,倒沒有發現什麼違禁物品。這裏的幾間屋子裏放乎都是水產養殖的工具飼料等等。還有兩間是辦公室。
林宇峰又慢慢地下到了二樓。二樓應該是有人住的,或許就是楊誌亮和他的‘老婆’就住在這裏。這裏的樓道裏吊著一盞昏黃的吸頂燈。
應該說,在這樣情況下去房門偷聽是十分危險和困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