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林宇峰坐在副駕駛位置,他想盡快結束這種不堪重負的煎熬。
“走吧,咱們先去五華酒店。正好順路把我這位朋友放下。”林宇峰拉著安全帶,對小楚說道。
“怎麼走啊,我路不熟。”楚天燕坐在方向盤前冷眼冷目地說。
“我熟,我來開車吧。有導航儀還愁找不到路?”
林宇峰對楚天燕這種無端的吃醋小心眼,心裏很反感。他想發脾氣,可是當著茵茵,他盡最大限度克製著。到現在林宇峰也不知道茵茵究竟姓什麼。還是‘茵茵’本身就是個夜總會用的假名字。
“算了吧,你也沒拿駕駛證。被交警抓住會罰款。你就把導航儀操作好吧。”楚天燕聽出了林宇峰的不悅,她反倒沒事人一樣了。話沒說完就一擰車鑰匙,打火起步。
林宇峰沒有再說話,他低頭專心地擺弄著導航儀。一邊想著分手在即,也不知道將來還有沒有機會再相見。昨天夜裏和茵茵在賓館床上,那欲說還羞的激情纏綿。林宇峰心中充滿了傷感,充滿了不舍。
作為女人的茵茵,是個不錯的人。也能做一個不錯的妻子。這樣的人對人生沒有任何奢望。她隻求一份平淡安寧。這一點,正契合林宇峰的心意。相比而言,林宇峰自己基本就算個農村人。他更喜歡這種賢妻良母一樣吃過苦的女性。
茵茵的不幸,純粹是生活造成的。她本人隻是被生活的重擊打得偏離了正常軌道。
還是都走吧,怎麼從我的生活裏出現的,就怎麼再消失。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想到這裏,林宇峰強迫自己堅強起來。一個男人,一定要做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否則就隻能在這情感的泥淖裏無法脫身了。再多的美女眼前過,走到後來自己也隻能娶到一個。林宇峰也不想做個掰玉米的狗熊。見到就下手,那種感覺絕對不是美妙的。
大街上車水馬龍,行人如織。除了氣候好,綠化好,這座南國大城市和中國其餘的地方沒有多大區別。到處交通繁忙,堵車的情景和深圳比起來差不多。
自始至終,二十多分鍾的車輛行駛裏。除了偶爾傳來導航儀提醒電子眼,指示路徑的聲音,整個桑塔納車廂裏很安靜,沒有任何人說話。林宇峰坐在那裏無端地煎熬著,憤怒著,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五華酒店終於到了,等車一停穩,同樣備受煎熬的茵茵一邊推車門一邊說:“哥,我走了,有事情我給你點電話吧。再路過成都,請你吃飯耍啊。”
這個時候的茵茵已經完全地擺脫了傷心,她變得開朗堅強起來。
“好的,你一切保重。電話聯係。”林宇峰沒有下車,他隻把車窗玻璃放下來,對茵茵擺了擺手。茵茵站在那裏,千言萬語,化作一個脈脈的眼神。
桑塔納車繼續向前開,楚天燕毫無必要得按了一下喇叭。其實這個地方到公安廳招待所已經不遠了。林宇峰見狀,趕緊給楚天燕指路。
“你行了,閉上嘴吧。這女人是什麼人啊?看著妖妖嬈嬈的,怎麼像是那種娛樂場所謀事的?”一邊轉著方向盤開車,小楚裝作無意地開口發問。
其實所有的女人都差不多,自己在乎的男人麵前,不知不覺間就會變得婆媽瑣碎。就連受過高等教育的楚天燕也不能免俗。
“就是個路上認識的朋友,叫我哥,我就把她當妹妹。一個苦命人。”林宇峰滿臉肅然,眼睛漫無目的滴看著前方。很顯然,他還沉浸在某種情緒裏。
“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苦命女人,都等著你去搭救呢。你需要到處播撒雨露,普度眾生。我呸,什麼東西啊!走到哪裏花到哪裏。”
楚天燕終於沒法繼續淡定,她的忽然發火讓林宇峰愕然相顧。
“哎呀,你這還是幹什麼啊?也罷,既然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麼一個東西。那以後咱們就隻有公事沒有私事了。開好車吧,別出師未捷身先死。”
林宇峰剛才心裏憋著的負麵情緒終於被點燃了。
“你個混蛋,我身先死了也拉上你墊背!你還和你有什麼私事啊。我想想你做下的那些事兒,除了想嘔吐沒有別的嗎?比起我同學小童,你除了會那點打打殺殺的野蠻,還有什麼啊你!不是人。”
楚天燕看看林宇峰,忍不住反唇怒罵。這些話的意思是,從此之後兩個人中間的那層曖昧,不會再有了。
“是啊,你說得對。我就是一攤糊不上牆的爛泥。原本你就該看透......”林宇峰黑著臉說。
“現在也不晚,我起碼還沒有到被賣了還幫輸錢的程度!”
楚天燕在破口大罵的時候,正在路口等紅燈。也許是心裏真的憋著一口惡氣,她居然暴跳如雷地使勁拍了拍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