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林宇峰有了一段滄桑看雲的時光。他把自己鬼使神差地返回燕京歸結於命運的安排。無論如何,他不能叫黎曼去幹傻事。
原以為,經曆過嚴酷軍人生涯的自己早已心堅如鐵。可事到頭來,他還是向內心的真實屈服。
林宇峰請了病假便隨李小婉返回燕京。他的說辭是,手心的舊傷發作了,必須去做一做檢查。
這樣的謊話,就連林宇峰的爺爺奶奶都瞞過了。兩個老實巴交的老人還要拿出錢給孫子治傷。林宇峰拒絕了。
這一次去燕京,林宇峰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勸說黎曼。這時候他似乎還察覺不到。他來了,放下了的東西又要撿回來。這份剪不斷理還亂,也許這就是命吧。
為了避嫌,林宇峰沒去珠峰大廈,而是被李小婉請進了她自己的一套小房子裏。一室一廳的小房叫李小婉收拾得溫馨異常。
林宇峰進來一看還說,我在這裏不如住酒店。這是你的香閨。我別摁倒葫蘆起來瓢,再惹到麻建兵......
“他算個屁!別說沒啥事,就是我真跟了你。他麻子也管不著,我又沒賣給他。”
“小婉,你這麼一說我更不能在這裏住了。男女有別,確實不方便。”林宇峰堅持要住酒店。
“哎呀,看你,我說笑呢。我哪裏配得上你啊。再說,我也不能搶黎老師嘴裏的肉吃。”
“小婉,你真是越說越出格了。沒有的事兒叫你這麼一形容,就成了幹柴烈火。你這麼說傳出去我和黎老師都難得清白。再傳到她丈夫林國棟那裏,我那一刀就白挨了。”林宇峰很不高興地說。
“好好,你這人,玩笑都開不起。你們倆冰清玉潔行了吧,是純潔的革命同誌關係行了吧。”李小婉看著林宇峰的臉色,也有些不高興了。
“你拿著鑰匙,晚上你睡在客廳裏。我這有個折疊床。我呢就去我父母那裏好了。免得瓜田李下的走了火,給麻子帶上頂帽子。”李小婉壞笑道。
“小婉,我求你饒了我行嗎?能不能不這麼調戲我啊。“林宇峰嚴肅不起來,隻好嬉皮笑臉地告饒。
這叫什麼事啊。
“嗯。你這麼說我還真不好意思調戲了。你先住下休息,冰箱裏吃喝全有,廚房裏爐具全有。我呢明天找找黎曼,看看她啥時候方便。你們就在我這裏來個幽…不,來個鵲橋會。”說罷也不等林宇峰說話,一溜煙跑了。
留下林宇峰哭笑不得,能一直膩味到心裏去。這李小婉跟一塊橡皮糖一樣,粘上去就不知道怎麼弄下來。
當天晚上,林宇峰確實是在李小婉的客廳裏睡的。行軍床和被褥都準備好了。他在廚房自己煮了一包速凍水餃吃。
這棟房子是個高層,視野很好。十六樓。和黎曼的辦公室樓層一致。關燈躺下後,林宇峰失眠了。他不知道,自己和黎曼見麵的情景會是怎樣。會不會抱頭痛哭呢?
他不想這樣。
這,他媽的,非得越攪越深麼?紅顏禍水,自己為什麼就不能狠下心對黎曼不管不顧呢?
此時,窗外不知覺間下起了細雨。那種冰冷的冬雨。遠處的霓虹燈光篩過來,映出窗玻璃上一條一條的水流。驀地,林宇峰想起了那個傍晚,他和黎曼在如家酒店的那一幕……
按說,那一天黎曼喝醉了酒,應該一挨床胳膊就會很自然地鬆開他。可是,黎曼卻越抱越緊。以至於毫無防備的自己被扯到她身上。這,會不會是故意所為。給他一次親近芳澤的機會?
細細回味當時的情景,林宇峰越想越覺的就是這樣。隻是事到臨頭自己不敢。
不敢是對的,否則不測之禍就要臨頭。有道是女人心,海底針,誰知道她的真實意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