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我打斷他。
“施餘我送你回去。”
“不，我要問清楚。”我掙開劉昂的手走到楊鐸麵前，“你問我，是喜歡劉昂，還是喜歡那個人，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隻見他苦笑著叫我的名字，緩緩說出了一段我不知道的故事。
我有時候覺得，這兩年多就像做夢一樣，情竇初開，有了一個喜歡的人，成績優異，順風順水，除去愛而不得的憂愁，我再沒遇到過別的瓶頸，青春期對我而言，依舊是美好的，是每個少女大抵都會經曆的，可能在細節上或多或少有些差別，但都是不完美卻讓人樂在其中的。青春像一場舞台劇嗎？你努力出演自己的角色，念著台詞，留著自己的眼淚，數著自己的開心事，難過起來覺得全世界都沒有人能懂你的那份憂傷，即使橋段再沒新意，對自己而言都是出類拔萃的一段表演，而其他人，不過是落幕時站在自己身邊的甲乙丙丁，隻有自己才是主角。你永遠自我，永遠生活在自己的思維裏邊，你體諒並參與著朋友的喜怒哀樂，卻忽視了你從未有機會認識的那些人。正如一句話所說，這世上，誰還不是帶著傷的？
“我知道你這個人的時候，是高一那年，我數理化成績一直很好，卻也很喜歡政治這門課，本來我是打定了主意，分科的時候選理科的，可有一次月考，大榜排名單上，有個叫施餘的，政治隻比我多了3分，拿了個年組第一，我心裏不服氣，以為是個男生，那次之後我就記住了這個名字，而之後的考試，我還是沒能在這科上超過你。後來我從付老師那得知你是個女生，還是四班的政治課代表，我更加關注你。文理分科前的最後一次考試，我還是沒能超過你，我不服氣，最終也是因為你，我選了文科。我爸媽不理解，班主任也不理解，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喜歡上跟你較量的感覺了，慶幸的是你也選了文科，不能跟你在一個班裏，我覺得很遺憾。後來的每次考試我都在各科的大榜上找你的名字，我了解到很多關於你的事情，你在文科四班，英語和政治成績特別好，相比之下數學差一點，但也是排名在年組前一百之內的，每次考試你的總成績都是年組前十，我覺得跟你這樣的好學生比較很有趣。我想再了解你多一點，我知道三班和四班的體育課總是一起上，我開始逃課，你跑步很慢，八百米永遠是倒數的，明明追不上前邊的同學還是會累得歪著脖子堅持跑下來，你會跟那些女生一起看籃球，我就去打籃球，久而久之，我跟那個人成為了好朋友。”
楊鐸一口氣說了很多，我和劉昂都呆站在那聽著。我驚訝於他認識我那麼早，驚訝於他知道這麼多關於我的事，更驚訝於他會跟“那個人”成為朋友，竟也是機緣巧合，我竟然還因為他認識嚴泊而計劃著拒他於門外。
“可是有一天我無意地回頭，發現你的目光集中在一個地方，那不是我站的地方，我開始懷疑你有了喜歡的人，我不知怎麼就亂了方向，就連打球也是漫不經心，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可是你喜歡誰呢？”
他看得我心慌，麵對他的誠懇，我突然間覺得很羞恥，這不到半年的時間，我的心思接二連三地被撞破，我的暗戀，究竟還有多少人是不知道的？
“直到去年年末的一天，體育課上，我看到你拿著手機，那鏡頭是對著籃球場上，方向是籃板附近，而那底下，隻站著兩個人，一個是你們班的陳鋒，一個就是我的好朋友，嚴泊。而你到底喜歡誰呢？我不知道，但嚴泊跟關藝聞在一起是全年組都知道的，我猜你是喜歡陳鋒的，我開始試著接近陳鋒，他打球也很好，雖然很內向，但卻是個不拘小節的人，偶爾說話也很幽默，慢慢地我們三個就成了好朋友，經常一起打球一起吃午飯，跟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我時常會想到你，我瘋了一樣地想知道這兩個人裏你到底喜歡的是哪一個，直到幾天前我終於忍不住問了單身的陳鋒，他跟我坦白，他有了喜歡的女生，而且對方也喜歡他，我很害怕他說的那個女生就是你，因為他說那個人跟他同班，後來他掏出手機給我看了這個女生的照片，我才發現，這個女生是你最好的朋友，章喻凝。我心裏狂喜，我終於不用把陳鋒當初情敵，不管你喜歡的是哪一個，我總算清楚了陳鋒的想法。可是我心裏更加不安，這兩個人，無論你喜歡誰，都不是好的結果，昨晚我心煩意亂地在熱水房裏抽煙，突然聽見有人在跑，我好奇地出去看，發現是你，我想跟你打招呼，可是你並不認識我，我很想跟你說話，於是我戴著口罩和帽子就衝了出去，假裝沒看路，故意撞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