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明朝初年,皇族創立廠衛製度。廠,即東、西兩廠,由太監組成,情報網遍及皇朝,時刻監聽各級官員是否有謀反作亂之心,如有****,可越權查辦、處置。衛,即錦衣衛,由大內高手組成,負責保護、監察、審理及刑罰。廠衛互相牽製,成為帝王手中最鋒利的血刃……

大明曆一百三十七年,邊關守將戰天回京都述職。

“冰糖葫蘆——”“上好的絲綢嘞——”“湯包,湯包——”繁華的大街上,一輛馬車緩緩前行。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在了一棟府邸之前。一中年車夫掀開馬車簾子,“老爺,我們回來了。”一男子緩緩從馬車走下,看著眼前的一切。

一棟黑色的府邸由八根紅漆火柱支撐,兩旁甲胄之兵站列,兩頭石獸盤踞銅釘朱門兩側,一塊玄色大匾上書兩個仿若劍刻的大字——“戰府”!男子一笑,“回來了啊!”旋即大步前行。

兩側士兵齊齊躬身,“恭迎將軍回府!”

“嗯”男子繼續向府內走去。

隨著眾多府衛的躬身行禮,男子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當朝一品大將戰天戰將軍。

“爹爹——”一孩童從遠處跑來,大概八九歲左右的樣子。小小年紀卻是生的好生俊俏。劍眉星目,皓齒紅唇,粉嘟嘟的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男子莞爾,“哎,快讓爹抱抱~”突然,孩童腳下一絆,向前撲倒,身後一群仆人下人連帶中間站立幾人都變了臉色。之間孩童麵前一具石雕的利爪正對著孩童的雙目。男子麵色一冷,“哼!”,身形一閃,後發先至,一掌拍碎利爪,抱住孩童,道“怎地如此不小心!”孩童吐吐舌頭,伏在了男子胸口。

華服女子上前道,“鷹兒!你沒事吧,快讓娘親看看!”男子說:“夫人,你先帶鷹兒下去壓壓驚,我先去書房。”

不多時,書房內,男子坐在紅木案前,一身黑色勁裝,一隻展翅的雄鷹刺在男子胸前,一雙鷹目卻是用上好的紅寶石雕琢而成,暗紅色的凶光翕忽明滅,似要奪人而噬。男子手中把玩著一隻灰白色的骨笛,片刻後,放在唇邊吹響,卻詭異的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猛然間,男子睜開雙眼,看著身前包裹在一身灰色衣衫中的男子。男子單膝跪地,漠然道,“家主!影禽拜見!”戰天看了看未曾開合的大門,默默點點頭,“免禮,族叔你的天鷹身法又進步了啊,來無影去無蹤的無上境界看來你已經摸到一絲門檻了。”灰色人影,也就是戰天的族叔——影禽,站立在戰鷹對麵,“影禽也是剛突破不久,比起家主來還是差得很多。”看著戰天,影禽的眼光中滿是驕傲與自豪。因為從未有人知道,戰家,就是百年前的鷹神世家。而戰天,就是老鷹神的嫡子,正是由影禽一手帶大的,二人不是父子卻情同父子。

“鷹兒怎樣?”戰天突然問道。“少主人天資聰慧,我相信隻需要些許時日,他一定能夠通過鷹神傳承,假以時日,成為新的一代鷹神。”影禽灰色麵罩後渾濁的雙目猛然透出一道精光。自從三十年前鷹神失蹤以後,輔佐後人通過鷹神傳承,締造下一代鷹神,重現鷹神世家的榮光,就成了影禽唯一的追求。

“朝廷最近有什麼動向麼?”戰天深吸一口氣,然後問道。影禽右手在空氣中打了個手勢,隻聽一陣輕微的風聲,卻是家主所在的書房周圍已經埋伏了眾多影衛。

“家主,我覺得他已經開始懷疑我們就是百年前的鷹神世家了。”

“懷疑又能如何,我鷹神世家可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

“家主,根據鷹眼來報,朝廷已經糾結了廠衛在塵世所有的勢力,準備一舉拿下我們,我們是不是……”

“不必,鷹神世家的威名,不能在我手中覆滅。”

“可是,家主……”

“沒有什麼可是了,如果他敢來,我就去會會他們。而你,族叔,你就帶著鷹兒離開戰家。沒有得到鷹神傳承之前,他們還不敢拿我怎麼樣。”

影禽看著戰天的身影,沉默了。

“影禽聽令!如若朝廷走狗來犯,無論戰府如何,你必須要護得戰鷹周全,帶他前去鷹神穀!在戰鷹未能通過鷹神試煉之前,由影禽代執天鷹令,代理家主!”

“天兒!你!”

“影禽接令!”

“……是!影禽接令!”影禽接過一塊暗紅色的令牌。看著已經年逾五十的戰天,心中莫名一痛。若不是老主人失蹤,又何必戰天抗起戰家,又怎麼會在突破時被舊敵打擾落下暗疾,又怎麼會帶領鷹神世家隱姓埋名三十年,又怎麼會在麵對這幾隻朝廷鷹犬時讓家主準備好後路,老主人,你到底身在何方?

影禽在回憶著那個舉世無敵的鷹神,而戰天卻是默默看著京城那幢最高的天閣,想起了鷹神穀裏那個人對自己說的一句話,“鷹,如果有太多的保護,太多的安穩,太多的族群,那麼,鷹,還能否笑傲蒼穹?”父親,這是否是你離開的意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