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出口正對著的教學樓的天台邊緣,一個女生沉默地站著,遙遙看著莫先生這邊,黑發如蛇,隨風狂舞,掩過半張臉去,間或露出來的眼睛,竟是和暴君同出一轍的完全慘白!
觸目驚心的是,她身上沾滿了暗紅色的血跡,從頭到腳,原本的藍白校服已如同鬼衣。
此時,她拿著一隻纖細且被鮮血染紅的手在啃食,身後是淩亂橫陳的屍體。原先和小秋他們一樣退守天台的另一夥學生,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全部被殺了!
從暴君進入天台到莫先生殺死暴君,其時間絕對在半分鍾之內,後麵的短暫休整也不過一分鍾,這短短的一分半鍾,完全沒聽到對麵有任何的慘叫聲發出。
其實力,可能更在暴君之上!
何立明驟變的臉色落入四十七和梁訴荃的眼裏,讓他們不禁皺起眉頭,沿著何立明的視線轉頭望去,那道纖細的身影讓他們也是心頭一涼。
有些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四十七臉色難看地說,
“要不要我過去和她聊聊天?我搭訕能力還是不錯的。”
聲音因為嗓子幹渴而有些沙啞,不過說著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這種時候的幽默感顯得有點怪異,不過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卻傳到了每個人的心中,包括莫先生。
在四十七開口時,他就覺得不對了,之後轉頭朝眾人目光聚集處看去,便看到了那道身影。莫先生臉色突然平靜下來,變得有些淡漠,不過卻將懷中小秋更加用力地抱著,仿佛要徹底揉入懷中。
其實,如果莫先生記性非常好的話,他會記得,自己見過那個少女,就在碰到虛劫喵附身的那隻貓的那天,那個學著可愛貓叫的少女。
轉身看了一眼城市盡頭開始起伏的山巒,一直沉默的梁訴荃接上了話頭,
“你不帥,這種事情讓我來。”
坦白說,梁訴荃的賣相還是非常不錯的,中等身材,略微削瘦,臉龐端正白淨,聲音略有磁性,文藝中透著幾分憂鬱氣質,若非抑鬱症這一點扣分太多,他極有可能也是一位受女生追捧的翩然少年。
因而說出這句話時,四十七隻是嘴角一抽,沒能反駁。
再次吐了一口血沫,何立明蹲下來有些艱難地繼續給小秋包紮傷口。他是個有始有終的人,雖然覺得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包紮這事兒還是將就完成吧。
“我討厭打架,人類為什麼要互相傷害呢?”
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隻正在緩慢咀嚼手指的喪屍少女,梁訴荃突然說道。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何立明倒是聽出了一個隱含意思,所以在包紮之餘,他開口說道,
“你認為那些像是喪屍的東西也算人類嗎?”
“之前的是渣滓,現在的可以稱之為人類了,從智慧角度看,我承認他們是人類,不過……嗬!他們好像不會認同我們的樣子。”
梁訴荃冷笑一聲,憑他的目力,可是能清晰地看到那個喪屍少女咬下了一根無名指,正在慢慢咀嚼。
獵人與獵物永遠不可能和諧相處,除非,要麵對共同的天敵。
大約一分鍾後,何立明包紮完畢,盡管小秋手臂斷處還在不斷滲血,傷口被衣服布條輕微摩擦帶來刀割般的疼痛,但是比之剛才好多了。條件有限,何立明也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站起身後,何立明重重的吐了一大口血,臉色變得蒼白,蹲下來的動作對他的傷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