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沈溢渲根本不是姐妹情深,而是想有利可圖。
沈炎的心沒來由突突地跳,下意識低下頭盯著眼前的飯菜不再說話。
沈書垚在飯桌上的舉止堪稱優雅,一種不是在填飽肚子而是享受美食的姿態,用手帕擦拭了嘴角,輕聲細氣又一個字一個字地回:“隻有你的話我可以考慮。”
沈溢渲看著眼對麵那張盡管沉下去卻能見羞紅的臉,真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這不明擺給沈炎難堪麼!知道姐姐不待見沈炎,可這樣說讓她看不過去,回話:“姐姐你這麼說不好吧,炎炎就不能和我們一起去嗎?”
沈書垚看著她,不疾不徐:“我說了,你的話我可以考慮,你們的話我自是不去的。”
等於說將選擇權拋給了自己,選姐姐,炎炎是心愛的外甥女從小沒爹沒媽夠可憐的了,選炎炎,公然是和帶大自己的姐姐對抗,從小自己和姐姐很親的。怎麼辦怎麼辦,她有選擇障礙症啊!
“算了,票我賣給別人吧。”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偷雞不成蝕把米,四個字弄巧成拙。
沈炎抬起頭笑了笑:“我肯定沒時間去的,還是小姨和···”話到嘴邊頓生倉皇尷尬,“和···”
“我需要你讓人情給我嗎,在我看來你沒有禮貌,說話不懂分寸,衣著不得體,我沒辦法降低身份跟你出去。”沈書垚罵人也是帶著濃濃書香之氣,沈炎羞赧萬分,低頭意識到自己校服領子鬆開露出一片雪白的頸膚趕緊拿手捂住。
“姐姐,”沈櫻執抬眼,幽深的眼睛望向對麵的淑女,嘴角含笑:“是我管教無方,”繼而湊近了沈炎對低頭的沈炎沉聲問道,“回來這麼久你有沒有喊過媽媽?”
“櫻執!”沈書垚放下筷子,有些激動地喊道。
沈溢渲嚇了一跳。沈炎也呆了,抬頭看進他眼裏盡是深不見底的黑暗。他難道不知道這個詞是禁忌嗎?還是他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的。
“怎麼用這種眼光看我,舅舅說的不對?”說得好無辜,那雙陰鬱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眼裏泛起晶瑩,用眼光詢問她無果後再次鄭重提醒:“炎炎,喊人!”
“我···”沈炎的唇明顯在發抖,她不知道舅舅的用意,她不敢違背舅舅的意願,隻是···隻是···
“櫻執你太過分了!”沈書垚站起來,她的臉色本來就比一般的人白皙透明,這下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很不對勁,“她不是我的女兒,從來都不是!”
轉身就走,卻被早站在大廳內的周明瑞女士銳利的目光給嚇站住了,戰戰兢兢地沒了之前的憤怒嘴角有了抹嘲笑與無奈。
“你好大的膽子!”周女士的拐杖突然猛地觸地發出一聲可怕的雷霆之聲。嚇得沈溢渲一哆嗦,沈炎索性掉了筷子。
“我倒要問問,誰不是你女兒?”周明瑞一步一步走到沈書垚麵前,一字一頓地問道。
“沈炎不是。”回答幹淨利索,堅定不移,仿佛在這個問題上她鐵了心不會妥協。
“她不是你女兒難不成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周明瑞眯著眼睛厲聲問。
“您老不明白嗎?”沈書垚看向母親的眼,兩人無論在眼神,身形都非常的相似,一種淡到極點的語氣,“她是沈櫻執的。”說完從周明瑞身邊走過。
沈櫻執似乎很滿意這樣的結果,氣定神閑地站起身來並把沈炎也拽起來,走到母親周明瑞的身邊,周老太太一看這形勢就知道,隻聽他說:“姐姐說得對極了,沈炎是我的。媽媽,我們先走了。”
以為他發現不了當時沈炎眼角還噙著淚?以為不知道沈炎半夜說夢話都是不要趕我走?
沈櫻執將沈炎送上車,被沈溢渲喊住:“你一回來就惹起戰爭,還不如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