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頭也不抬的對清露說道。
“額……哦,是。”
清露看了看那個幼小的,縮成團的屍身……她禁不住有些反胃,但還是終於忍住了那恐懼且惡心的心情,她顫抖著找來一塊毯子,將那嬰孩的屍骸裹住。
“不要丟掉哦,小心保管好。”
白姬這麼一說,清露連忙點了點頭,用雙手托起了包裹著嬰孩的毛毯,退了下去。
過了一陣子,白姬終於將劉瑛的腹部用細密的棉線縫合好,她取過幹淨的綿帕開始擦拭著她那被鮮血漸染成紅色的雙手,隨即對侍女們吩咐道:
“好了,來,把公主搬回床上吧,她恐怕現在還不能醒過來的。”
“……是!”
侍女們一個個被嚇得雙腿發軟,但卻沒想到白姬居然真的沒有殺害劉瑛,此時的萬年公主,雖然麵色蒼白,緊閉著雙眼,但呼吸平穩,且已經止住了流血,的確是被白姬給救活了。隻是如此驚世駭俗的救人方式,眾人都不敢相信。
聽到白姬的指示以後,眾人才慌忙七手八腳的將劉瑛抬了起來,送回了她的臥房中。
入夜時分,劉瑛逐漸的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她緩緩的睜開了雙眼,麻木的四肢略微施展,身下鬆軟的觸感以及眼前熟悉的景致,讓她明白自己已經被人送回了臥房,隻是,會是什麼人送回她的呢?那個徐榮……不,如今的白姬,隻怕不會如此好心。
劉瑛的身子動了動,小腹傳來陣陣劇痛,令她皺緊了眉頭,她下意識的去摸了摸肚子,卻發覺原本高高隆起的腹部如今已經平坦了不少……她,已經小產了。那個王家最後的一絲血脈,也最終沒能保住,劉瑛這才明白:她今日所經曆的一切,都不是噩夢,而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事情。
“夫君……對不起,瑛兒連咱們最後的血脈也沒能護住……嗚嗚……”
劉瑛心裏一陣痛楚,忍不住哭泣了起來,她雖然知道自己曾經在對待徐榮一家的事情上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過錯,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等待她的,居然是如此惡報,這令她痛苦萬分。一想起王家一族的慘死,以及自己腹中的骨肉未能存活,她一麵流淚,一麵在心中將那個該死的白姬辱罵了千百遍……她從未如此恨過一個人,甚至當初以為是徐榮害死了她皇兄的時候,她都沒有恨到這樣的地步。
劉瑛哭泣了一陣,疲軟的躺在軟軟的大床上,她閉上了濕潤的雙眼,小腹時不時的還傳來一陣劇痛,令她對今日是如何被人踹到小產的經曆刻骨銘心。她在心中暗自發誓:此仇不報,她劉瑛枉為大漢的萬年公主!
“公主,你醒了?”
臥室外走進來一個纖細的人影。
劉瑛聽了這聲音,卻忍不住全身發冷,她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在臥室門口那微亮的燭火之下,白姬那絕美飄逸的容貌顯得既虛幻,又詭異,尤其是她那一雙看透塵世的雙眼,似乎劉瑛隻要接觸到她的眼神,就會覺得心裏渾然不自在,似乎被人看透了心思一般。
白姬蓮步飄飄,悄然無聲的走到了劉瑛的床邊,她伸出纖手輕輕的摸了摸大床,隨即感歎一般的對劉瑛說道:
“到底是當朝的萬年公主,哪怕是暫居的行宮,這大床也是極盡奢逸啊……軟綿綿的,想必躺在上麵,一定能舒舒適適的睡個好覺。”
聽到白姬的話,劉瑛恨意難消,卻不敢隨便開口,隻能緊閉嘴巴,一雙眼睛半睜著,時刻注意著白衣少女的一舉一動。
“為了殺掉李旻和張安二人,公主你可知道?那些日子裏,我天天帶著我的人馬,餐風露宿,櫛風瀝雨,很多時候甚至隻能跟著一群士兵躺臥在滿是泥土的地麵上閉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