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先生……算了吧,我…不想知道了。”
綺麗用有些嘶啞的聲音說著,隻是在她心底裏流了淚下來:這一切,大概是天數吧,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她們無力更改,隻能繼續跟隨著那樣的夫人,也許,真的有一天會有為王爺複仇的結局。
司馬離苦笑著,轉過頭看了看心伊,如今的心伊,嚴格說起來算是逃奴。隻是她的賣身契是在她從公主那裏離開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的。以心伊那驚人的武藝,她要去哪兒也沒人可以阻攔她,如今還在司馬離身邊做一個丫鬟,純粹是她的一片忠心,司馬離怎麼能被佛這個純真女孩的心意,把她送去仇人的身邊呢?
心伊踏著盈盈碎步,走到了司馬離身後,她早已看出司馬離眼中的無奈和為難。
“主人,就讓奴婢去伺候榮姑娘吧。”
“心伊,你!”
司馬離驚愕的看著垂著頭的心伊,不明白為何她會如此說,榮姑娘對她的厭惡,是明明白白的,尤其是這三年裏,那人從來沒給心伊一次好臉色看過。怎麼會有人甘願以奴婢的身份去一個如此仇視著自己的人身邊呢?
司馬離有些微怒:為什麼師尊總是這樣?做任何事情從沒顧慮過自己的感受呢?即使如今師尊的意識停留在一個弱女子的身體中,卻依然那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他,他……他還真的沒辦法去駁斥她:師尊一向那麼淡漠,卻能被仇恨給蒙蔽,可想而知,那句軀體,那個徐榮姑娘有著多麼難以想象的怨恨。即使是作為旁人的他看來,會被仇恨衝昏頭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也罷!
司馬離長歎一聲,轉向了綺麗,柔聲說道:“既如此,還是在下親自走一趟吧。”
三人回到了徐榮的府邸。
一身白色衣裙的徐榮顯得清純動人,猶如縹緲於雲端的仙女一般,如今的她,青絲如瀑,卻是姑娘家的打扮。當她看到司馬離和心伊步入大廳時,笑靨如花。
“離兒,你也來了?”
猶如銀鈴一般柔美的音色令人如飲醇醪,但司馬離卻麵不改色。
“見過……師尊。”
司馬離對師尊的不滿在親眼見到這個美豔動人的麵貌時,又從心底裏油然而生,那並非憎惡感,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情懷。
三年來,他從未在阿初、綺麗等人都在場的情況下叫徐榮為師尊,但今日,當他聽到師尊用“你也來了”這樣的話來說自己時,卻忍不住脫口而出。那是因為,他生氣了:那句話的意思好像是師尊用那高高在上的語氣對自己說——
“叫你把人帶來,你又何必親自過來?”
——這樣的話。
司馬離的慍怒不假於色,連帶著他的目光也有些逼人。
阿初等人聽到司馬離喚了她們夫人為“師尊”,臉上都有了一層訝異的神色,但也沒有人敢再開口說什麼。這個時候,哪怕司馬離道破她們的夫人早已成為了神仙或者魔鬼,她們也不會太驚奇。
因為,夫人的內在實在變化太大,人所共知。
徐榮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她依舊輕輕的笑著,明豔照人,任誰見了都覺得不可思議:人間怎會有這樣的絕色?
“離兒,你喊錯人了吧。”
銀鈴般的曼妙音色再度響起,司馬離再度斂緊了劍眉,他想再開口說什麼,或者怒斥師尊,可他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