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你認為,那個榮夫人會不會束手就擒呢?”
李旻一身鎧甲,騎在馬背上。
“李兄,請恕某直言,你以為,那個敢帶著兩斛米就跑去田家、嚴家,逼得二家發糧明誌的女子,會是那種遇到事情就沒了主見的人嗎?”
李旻依舊一身素服,端端正正的騎在馬上。
“賢弟所言甚是,”李旻摸了摸下巴,“隻是,她還能同咱們拚什麼?她夫君都死了,如今就算是個癡傻之人也明白,遼陽城內已經滿是咱們的兵士了,她也不為自己考慮考慮?就憑將軍府那千把人,能守幾天?”
“隻怕她就是為了自己考慮,才一定不會出府投降吧?”李旻冷笑道,“咱們在她眼中,那可是背主殺主的叛逆之人,任何人也不會放心把自己的命交給咱們這樣的人手中吧?”
“哼!”李旻不屑道,“那也無妨,我立刻就進攻,一座小小的府邸算得了什麼?咱們這裏調集了十多個營的兵馬,有近萬人呢!”
張安阻攔道:“李兄還請稍歇,待時機到了再引兵攻打也不遲的。”
李旻撓了撓頭,惱火的說道:“還等什麼?那小丫頭守著王爺的屍體就縮在府裏,隻要咱們一攻進去,戮屍梟首,便算得是立了頭功!”
張安微微一笑:“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李兄還是這個火脾氣。都隱忍這麼多年了,還在乎這片刻?很快就會有消息的,你且等著吧。”
李旻眯了眯眼睛:“我可不像你啊,對付一群女人還要那麼謹慎。”
張安微笑著聳了聳肩,並沒有反駁李旻的話。他目前是在等他部署在將軍府裏的一個“眼線”的消息。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各路兵馬都已經做好了發起進攻的準備,李旻自然越來越焦躁,劉奕都死了,他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破門進去立大功了。
好在這時,一隻鴿子飛到了張安手中,他輕輕的捧住,並從其腿上取出了一張紙條。
“嘿嘿……”張安抿嘴笑了笑,“原來如此,果然還是有後招啊,李兄,你盡管帶兵去攻府吧,小弟還有別處要去。”
李旻哼了一聲:“你這是得了那小夫人的行蹤啊?那怎麼行,有功勞咱們兩人一起分啊,你可不許獨吞。”
張安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李兄也太小氣了,小弟雖然的確是要去追捕榮夫人,但是據報,王爺的屍身還在府邸裏呢,你若攻進去搶了王爺的屍身,那也是大功一件啊,咱們還是一樣的。”
“……那也好。”
張安離開之後,很快便又彙合嚴綱、田楷的人馬一起引兵去了城東,同時還吩咐各個城門的守城兵士嚴加戒備,務必不放走將軍府上的一人。
李旻立刻便發起了進攻,數千的士兵開始圍攻將軍府,此時董筱幽早已令阿初將劉奕的死訊告訴了府中的所有人,還留在府邸牆垣上死守的護衛全都紅著一雙眼睛奮勇殺敵。
“為王爺報仇,殺光這群叛賊!”
“李旻、張安!你們今後一定不得好死!”
“殺!殺!”
將軍府中的一眾護衛猶如一群困獸一般,不但死守著府門,甚至還有不少人不顧安危衝出去殺入了敵陣中。
李旻原本誌得意滿,認為自己以如此優勢的兵力進攻一座小小的府邸,應該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卻不料,他所遇到的敵人雖然數量稀少,卻是他之前從未見過的勇悍之士。近萬人的兵力居然無法攻入府院,前陣還因為遭到對方的猛烈反擊而損失慘重,很快府邸的四周便布滿了層層疊疊的屍體,鮮血流了一地。
然而,李旻在第一次進攻遭受挫折以後,很快便回過神來,他立刻吩咐各路兵馬暫且停止進攻,而是改由弓弩隊和投石先行發難。將軍府的牆垣畢竟不是高大的城牆,在被包圍得如同鐵桶一般的時候又遭到弓弩和投石的摧殘,多處牆垣很快便出現了倒塌。而護衛們因為第一次進攻已經損失了不少人手,現在根本不可能派人去堵上倒塌了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