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夫人離開以後,徐業又悄聲說道:“既然如此,娘親也算是默許了。那我們便著人去公孫豹那兒問問,若公孫豹真對四妹動了心,則告之公孫豹,我們可以暗中撮合他們,如今父親出了府,隻要趁這段時間讓那公孫豹做出點事情來,到時……四妹就算千般不願,那也由不得她了。”
徐益擔心道:“此事能成麼?”
徐業滿麵自信:“公孫豹本非安分之人,我看他定欣然同意。”
徐益又問道:“若大哥等人知道了,恐怕即使是大哥也要動怒……”
“大哥他雖性格剛直,但那鄒姨娘如今都怕得有些瘋癲癡傻了,咱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此事大哥最終也會同意的。”
徐益聽了,連連點頭,又歎道:“隻是……這實在是可憐了四妹啊,若是她去了公孫豹府上為妾,隻怕她日後要受盡那紈絝子弟的欺淩,公孫豹為人輕浮狂放,又多情,日後定然會另覓佳人,而四妹身為妾室,公孫豹絕不會憐惜她。”
徐業勸道:“二哥,四妹再怎麼豔麗乖巧,終究是我們妹妹,本就是要嫁出去的,況且她若長留在府裏,隻怕對我們都不利,這件事情上咱們要果斷,消除這個禍患!況且,四妹嬌柔可人,縱使是你我,如今不都挺憐愛她嗎?公孫豹再如何多情,終究是男子,又不是無情之人,咱也不用過分擔心四妹會受苦。”
徐益聽了,沉吟片刻,低聲道:“……就依你的,這些事情還是你去辦吧。”他終究心中覺得對四妹愧疚萬分。
是夜,玄菟郡郡治遼陽城外,那黑衣人一路逃竄,早已甩開了從府裏一直追到城外的徐府家丁。他來到了一處山穀之間,前方一個男子,身材矯健,因著夜色,看不清相貌,但裝束不凡,那黑衣人見了他,立刻跪下行禮。
“屬下見過奕大人!”
“龍昭,我早吩咐過咱們二人可以省去諸多禮節。”這男子的音色聽起來雖年輕,卻盡顯威儀,似身份不俗。
“屬下不敢。”那黑衣人取下了原本纏裹在麵部的黑布,麵容清秀,竟似一個粉雕玉琢的美女,可惜了他的男兒身。
“事情如何?看你這個樣子,恐怕沒有順利找到那東西吧?”
“是,屬下本已潛入了那徐府,因算準了那徐潛這些日子都離府外出,隻是西廂那邊,地勢不甚熟悉,因此進了一處院落,但情報有誤,那裏不是空無一人,而是住進了一個小姐,還有丫鬟家丁數人,我本欲找機會偷摸著去書房,結果被那公孫域的義子給發現了,那徐府家丁很快便將屬下包圍了,而且沒想到徐家有一女子武藝了得,屬下勉強放了暗器才得脫。”
“……唉,看來是咱們的計劃沒趕上變化,原本西廂應該無人居住才是,隻是,為何那個公孫豹會在那兒?”
“屬下不甚清楚,但那公孫豹本是登徒浪子,如今看來,那個院落大抵住的是徐府的小姐,恐怕那廝夜裏會潛入徐府是為了那小姐吧。”
“哼,真是沒有想到,那個區區登徒子竟然無意中壞了我的大事!……那你沒有留下任何對咱們不利的吧?”
“大人請放心,射出去的暗器都是玄菟郡本郡打造的短錐,不怕他們去查。”
“隻是……沒想到會有女子的武藝不輸給你的,由此看來,這徐府還藏龍臥虎啊。”
“這…屬下慚愧。”龍昭低著頭,“屬下辦事不力,請大人降罪。”龍昭自幼苦受訓練,便知道一旦任務失敗,定然會招致懲戒,小則皮肉受苦,大則身死謝罪。
“罷了,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如今聖上昏庸無道,任用奸佞,聽聞那太平道如今在四方廣收人心,隻怕過不了數年,天下必將大亂,到時,我還需要你為我出力呢。”男子雖輕描淡寫,但短短一句話卻包含了他胸中的萬千城府。
“屬下謝過大人不殺之恩!”
“好了,咱們又得從長計議了,今日沒有成功,難免打草驚蛇,這段時間內咱們暫時不要有任何動作,再伺機而動吧。”
“是。”
言罷,兩個人影便隨著這呼嘯的風聲一般消失在了山穀間。
次日,徐業便親自去了公孫豹府上拜會,與公孫豹商議。
公孫豹聽了,非常高興:“若是徐府上下都讚同,那我自然應該當仁不讓了。”隨即他卻露出一副狡黠的神色問道,“但是,你們四妹不是才十三歲嗎?如此年幼,你們這些親人便急著嫁她出府,莫不是她威脅到了你們什麼?”
徐業頓時神色一副慌張,但公孫豹見了,眼珠一轉,隻是大笑道:“賢弟莫要擔憂,我和你大哥徐輔本就是好兄弟,就憑這一點,你若是有些事情不方便說,我也不必追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們四妹以後進了我公孫家,雖說是妾室,但我也不會虧待她的。”實際上他隻是好色之輩,隻要能得到他中意的女子,別人府上的問題他自然不會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