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雄醒來的時候,發現世界變大了。確切的說不是世界變大了,而是他自己變小了。瞅著自己纖細的手掌和白嫩的小臂,張靜熊一陣眩暈,胸前兩團異樣的墜感讓他如墜夢裏。張靜熊咬著牙拉開那條髒兮兮的灰色男褲,伸出顫抖的手向下身摸去,盡管有些心理準備,但還是被空蕩蕩的觸感震得說不出話來。兩眼一黑,張靜熊又暈了過去。
張靜熊是一名外科醫生,雖然並不十分出名,但也生活的有滋有味。二十六歲的他憑借自己多年的努力和姐姐的幫助,在北京四環以六十萬的首付買了一套樓房,女友也答應了他的求婚。本來兩人打算十月一結婚,然後一起努力還清房貸,眼見生活越來越好,卻不想遭逢此變。張靜熊暈倒前,正是他在手術台前工作了三十個小時完成一個高難度手術的時候。手術很成功,所有的人都舒了一口氣,張靜熊脫下被血液染的通紅的手套,慘白的臉上有了些笑意。可當他轉身往外走的時候,雙腿發軟,腦中一陣空白,張靜熊來不及多想就跌倒在地上。
迷糊中,張靜熊感覺有人在背著自己走路,胸前異樣的壓迫感,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張靜熊幽幽的醒過來,才看清背著自己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女孩咬著牙,顫顫巍巍的弓著身子向前移動。粉藍色的裙子被小路邊的荊棘劃得破舊不堪,血珠順著小腿滴落在地上。張靜熊心裏哀歎,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示意他已經醒過來了。
女孩回過頭來,有些嬰兒肥的小臉上滿是驚喜:“文靜,你醒啦!真是太好了。”
張靜熊苦笑,從女孩的背上跳下來,才發覺這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比自己還要高上一些。看來自己這個身體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女孩坐在地上氣喘籲籲,滿臉的潮紅。
“這是哪兒?”張靜熊一開口就被自己奶聲奶氣的女娃娃音給震住了。雖然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但還是不大能接受這個結果。
女孩被張靜熊的詫異嚇了一跳,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說道:“文靜,你有沒有感覺頭暈腦熱?不會是被那些殺人的惡魔嚇傻了吧?”
張靜熊沒好氣的瞪了女孩一眼,說:“我好好的,就是有些記不起發生了什麼事,你能說說嗎?”
女孩又瞅了張靜熊兩眼,似乎確定他除了看上去愣愣的沒什麼意外,說:“這裏還是黃州啊。我們和家人走散啦,得趕快趕到宣城去。”
黃州?宣城?張靜雄一陣無語。這兩個地方他還是知道的,相距百裏之遙。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能讓這麼小的兩個女孩子不辭辛苦離家跋涉。看這樣子,難道是逃難?
穿越了?還附身到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身上。這讓張靜雄無法淡定,心裏頓時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呼嘯而過。張靜雄坐在地上,心灰意懶,很想大哭一場發泄胸中的憤懣,可事到臨頭,又哭不出來。
黃州到北京還是很遠的,在張靜雄看來,他還打算著回去看看那個男身的自己是否還存在於世上,可女孩的一句話,又讓他的心情沉到了穀底。
女孩撇了撇嘴,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泥土說:“我們快走吧。黃州也失陷了,這地方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山賊土匪,我們得找一個地方休息一晚。明早再趕路。”
“黃州失陷...”張靜雄喃喃自語。尼瑪,這是什麼年代?還失陷。
“這...現在的皇帝是誰?”
“是大明崇禎十六年。我就說讓你跟著我讀一些書,你父親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整天學些針織女工,兩耳不聞窗外事,連現在的皇帝是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