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外番二十一】王遊禦香苑(1 / 1)

妲沉默了好一會,邊思索邊道:“如果入座帝王星的,不是摩衍,而是我呢?”

黑霧歎了口氣,又道:“這……這不可啊,先不說,改朝換代乃是男人之間的事,你一個婦道人家,為什麼要插手幹涉呢?你若真是登了基,臣民們定然有所猜忌,天下不定,必有反賊,這不是給了宋翰軒有巧立名目,趁虛而入之機麼?”

“那十王……你保準就沒異議了麼?”妲冷哼道。

黑霧慢慢地說道:“十王在摩衍未附身前,乃是傻子一個,若是他登基了,百利而無一害,為臣者,忠心的,可更忠心,權欲熏心的,更是覺得他好控製,既然他這個傻子掌不了權,自然有能掌權之人了,不是麼?”

妲又冷聲道:“你是蜚擎?”

黑霧又笑道:“可不是我麼?”他又蕩了來飄去地說著:“我現在寄身在春緋身子裏,若是有能的話,便招我入宮,共侍吾王,”他在她身邊繞了一圈,在她準備說話前又說道:“放心,我無意跟你爭寵,隻是為了貼合這身子,討口魂吃罷了。”

妲飄然走了兩步:“隨你的便,但若是露出了馬腳,我可不幫你。”

黑霧又竄到她的跟前:“等等,王的那邊,我可是費心準備了大禮,你莫負了我一番心思才好。”

妲冷冷說了句:“我曉得了,”她飄了兩步,見黑霧將散未散,又趕緊道:“我會設法把你的魔器尋回,當是償還了這個禮。”說完才飄走開去。

“償還?妲啊,”黑霧感慨地喃喃道:“無論對魔也好,對神也好,就算是對人也罷,你永遠都是太天真了。”

黑霧說著這話時,妲已經飄遠,憑著感覺飄到了懿事殿。

一個頭戴紫金冠的少年正與宋世淵在下棋。

兩人執子而舉,紫金冠的少年坐在低榻上,神情凝重,而宋世淵更是神情肅然。

半晌,宋世淵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在棋盤上重重拍下了黑子,說出了父子倆,自從見了麵之後的第一句話:“認兒,你之所以回來,是為了你九哥,還是為了你十三弟,啊?”

少年淡然道:“回父王,兒臣誰都不為,隻因聽見安妃娘娘身亡,兒臣怕父王傷心過度,特回朝來探望。”

“嗬,認兒的孝心,朕心領了,”他拿出一串念珠把玩著:“依朕看,你的九哥才是傷心過度,連自己的王妃都拋下了,據說是尋得了你十三弟,與他一同鎮守邊關去了。”

宋認一聽“王妃”二字,不由低下頭,強壓心裏的彷徨,裝作心不在焉地把玩著白子,道:“兒臣奉命鎮守南關,久未歸朝,連九哥之大婚亦未曾觀禮,敢問父王,未知是哪家的大家閨秀,竟能讓九哥動了娶妻的心思?”他強裝鎮定,手不經意地緊握成拳,微微顫抖著。

妲冷眼看著他那副緊張的模樣,靜待答案。

宋世淵使了個眼色給淩雲峰,淩公公會意,趕忙上前道:“回王爺,若論九文王妃之人選,自是容家的千金最為匹配的了。”

宋認隻覺一陣頭皮發麻,又小心翼翼問道:“是……容家的哪位千金?”

宋世淵冷冷地看著他:“你說呢?”

宋認勉強牽起一絲笑:“兒臣不知。”

宋世淵站了起來,把念珠塞回到懷裏,又對宋認道:“非你所想,一切既成事實,你就接受了吧。”他又指了指前方:“醉宸殿。”

淩公公應聲,與宋認互看了一眼,又暗擺了一下手。

宋認眉頭一鬆,癱坐在低榻上。

他們的小動作,宋世淵看不見,妲卻是看得清楚,但她也無深慮許多,跟著宋世淵出了殿門。

“王妃那邊,都擺飯完了麼?”宋世淵木無表情地問道。

衛禪早在殿門口等候,聽得他如此一問,又趕緊上前,跟在他身後道:“大家,王妃已經吃了飯,現在睡下了。”

宋世淵停住了本應是往醉宸殿走去的腳步,看了他一眼,又緩轉了一個方向,向禦香苑踱步。

衛公公會意,又立即道:“大家,王妃的胃口甚好,前菜大多都合她的脾胃,吃了不少,又喝了鴿子湯,米飯卻不喜吃,要勸好一會兒才吃呢,”他頓了頓又道:“那道翡翠玉珠,王妃讚它別致,一口氣吃了兩個,而那道天下太平,王妃說‘這道菜味道清淡又不失風味,若是王在的話,定會歡喜的’,還說要學做給您吃呢。”

妲聽了,不由挑了下眉,想道:“這個人,為什麼要如此幫著容詩詩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