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門外的方宿戰戰立著,有點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消息。
“進。”陸昭南答應一句,俯首在辦公桌上寫著什麼,仍未抬頭,隻是漫不經心地問,“你有什麼事嗎?”
“三少,清雨台剛剛傳來電話……”
一聽到這三個字,他的視線立刻從軍報上收回,沉沉地望了過來。方宿卻不敢再直視對方的目光,低下頭道:“羅小姐她……她不見了。”
有那麼一瞬間,陸昭南覺得耳朵嗡嗡,像有什麼在叫囂著,然後莫名其妙地斜起一笑,一個一個字地重複道:“不,見,了。”
方宿挺起腰杆,做了一個端正的軍禮:“報告三少,清雨台的安全現在沒有問題,安排的全是您最信得過的人。隻是這次,羅小姐她是自己跑的,一時不備,所以……”
“哦,自己跑的。”他仍是不鹹不淡地笑著,“她能跑哪兒去?”
“叮鈴鈴”,電話鈴再次響起,方宿匆忙過去接聽,立刻回來稟報:“三少,我派人去梧桐巷看過了,羅先生也被人劫走了。照顧他的王媽被四肢大綁地藏在床底下,據說是昨晚動的手。三少,羅小姐在安陽無親無故,突然之間不可能出現這麼多的幫手,我想……”
羅小魚在安陽認識誰,誰會有那麼大的勢力,又為什麼願意幫助她。
這個答案不言而喻。
陸昭南的笑意終於僵在了嘴邊,語調卻依舊聽不出起伏:“看來他們是早有預謀,馬上傳我的命令,封鎖所有的城門,別讓任何一個可疑人員出去。”
“三少,來不及了,況且現在時機未到,您已經明麵上得罪了大少,千萬不能再得罪了陶家。從慶縣到安陽的大半年以來,我都看在眼裏,您心疼這個小丫頭心疼得不得了,但您聽我一句勸,既然她的心不在您身上,你也殺不了她,不如就成全她,放她走吧。”
陸昭南雙手緊握成拳,指骨碾得咯吱作響,聲音卻愈發冷靜:“出去。”
“三少……”方宿還要再勸。
“出去!”
“是!”方宿行完軍禮,轉身出去,等到了門口,又聽見身後傳來命令,“備車,去陶府。”
此刻,安陽火車站。
即將前往上海的火車“嗚嗚”地鳴笛,水蒸氣從巨大的煙囪裏滾滾而起,騰出一朵巨大的白雲。川流不息的旅客繁忙地將行李物件搬上車廂,與自己的親朋好友灑淚揮別。
在一處安靜的角落,吳奇將三張頭等艙的火車票遞給了羅小魚一行,囑咐道:“羅小姐,我就送你到這兒了。陶小姐知道你想去南方看看,就給你訂了直達上海的車票。隻要出了安軍管轄的區域,三少權勢再大也鞭長莫及。以後就別再回來了,先等風波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