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讓我死了呢?為什麼不讓我早點解脫?哪怕直接開槍打死我也是好的。
仿佛上天真的聽到了她的祈禱,眼前的紅光越來越黯淡,她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寧,身上的傷口漸漸平息了它們沸騰的喧囂。那片溫暖神秘的黑暗將要降臨,她沒有想起任何人任何事,隻是覺得慶幸和滿足。
陸昭南快步跨進地下的審訊室,看見一個血人正被倒掛著鎖在木樁上。他額前的青筋跳了跳,控製不住內心波動的情緒,沉聲命令道:“把人給我放下來。”
所有人冷眼相待,沒有動作。直等到接著出現的陸匡北使了個眼色,得到授意的郭副官才道:“你們沒聽到三少說的話嗎?趕緊把人放下來。”
一個憲兵上前解開羅小魚手腳上的鐐銬,她如同一具死屍軟綿綿地倒了下來。他慌忙接她入懷,手指顫巍巍地探向她的鼻間,已無氣息。
陸昭南“刷”地抱起她,轉身離開,卻被執槍的憲兵攔在門口。郭副官上前客氣笑道:“三少莫急,大少還有些話想和你說。”
陸昭南不得已站定,表情陰沉到了極點,如同翻滾的怒雲般欲摧山城。陸匡北從未見過他如此失常的模樣,有些尷尬地勸說:“不過是個女人,何必小題大做?你若喜歡這般樣貌的小丫頭,我多挑幾個差不多的送給你。”
陸昭南聞言,冷笑一聲:“多謝您的美意,可惜新人雖好,卻不如舊人多時積下的情分。”
陸匡北勾起一抹誌在必得的微笑,打了個哈哈:“想不到從前遊戲花叢的三弟如今也會說出這麼一番話,如此我就不勉強了。隻是為兄既已交還舊人,那批軍火是不是也應該物歸原主?”
陸昭南不改麵色,鎮定自若地問:“什麼軍火?”
“你莫要和我打啞謎,有目擊證人親眼看到是你殺了朱光,劫走那批東西。當然,剛開始我非常相信三弟,一怒之下,施以嚴刑,雖然下手有些過重,但為兄的這番苦心你要體諒才是。”
他沉重地歎了一口氣,繼續道:“說出來不怕三弟傷心,那個造謠汙蔑你的人便是羅小姐。如果三弟矢口否認此事,我當然不會因為一個外人傷了你我兄弟的和氣,造成不必要的誤會。隻是為了避免養虎為患,無論這個挑撥離間的奸細多麼討人喜歡,都不能再留下她了。”
陸匡北的一番話說得情深意切,發至肺腑,有理有據,無從反駁,卻是敵強我弱的形勢之下,冠冕堂皇的挾持。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要美人還是利益?自己考慮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