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屍體！”冰河第一個跑到河灣處，“牛頭人的！”“看來我們已經趕上了一部分敵人！”隨後趕到是易尚說道，他把那具屍體翻過來，仔細查看了一下，說道，“他是被弓箭射死的，身上一共中了兩箭，一支射在了左胸，但是並不致命，另一支箭則直接刺穿了他的咽喉，這一支箭直接要了他的命！”“這人的箭術很高明！”赤翼看了一下屍體上的箭傷說。“你能看出是什麼人襲擊他的嗎？”青君問。易尚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在劍齒峰還有什麼人有這麼高明的箭術。”“不過看起來有人和咱們一樣痛恨這幫牛頭人！”金戈說道。“未必如此，”易尚說道，“或者是這裏不知名的一個什麼種族，不喜歡有人闖入他們的領地，於是實施了偷襲。”“不管怎麼說，有人幫助咱們消滅敵人，總不是壞事！”青君說，“不過接下來我們就要小心了，說不定他們會把咱們也當成敵人的！”易尚又四處看了看，指著前麵幾行亂糟糟的腳印說：“牛頭人是被偷襲的，那些人一定是藏在暗處，射殺這個牛頭人之後，就迅速往山上撤離，遭遇伏擊的牛頭人在後麵追趕上去，不過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再次遭遇。我們趕緊追上去，也許能發現更多的信息！”“我倒是希望發現更多的牛頭人屍體！”金戈笑道。這本來是一句玩笑之語，卻沒想到，他的預言竟然真的實現了，在他們繼續趕路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任何敵人的蹤跡，卻時常發現牛頭人的屍體倒臥在地上，咽喉或者麵部被灰色的羽箭刺穿。過了中午，他們來到了峽穀中的一塊稍微平整一些的雪地上，這裏明顯剛剛發生過一場戰鬥，他們在岩石堆裏發現了三具牛頭人的屍體，他們渾身上下都是傷痕，其中一個的腦袋都被砍掉了。他們又往前走了不遠，在河道和雪地裏，又發現了八具屍體，在這些屍體的正中央，豎著一根木棍，上麵插著一顆牛頭人的腦袋，破碎的頭盔上還可以看到象征軍階的標記，在木棍的周圍，散落著被砸扁的頭盔，還有破碎的盾牌和斷折的刀劍，以及其他的武器和裝備。“這是個百夫長！”冰河看著頭盔上標記說。“也就是說，他們這次最少派出了一百人來對付你們。”易尚說。他們很快從把那些裝備都收集起來，並且把它們堆成一堆，冰河從那些破爛的武器中找出一柄斷劍，劍柄上鑲嵌著一顆綠鬆石，還纏繞著金絲和紅色的裝飾，仔細搜尋了一下後，他又找到一個黑色的劍鞘。“這不是牛頭人的武器，”冰河說，“反倒像是人類戰士用的長劍，可是我猜不到是那個部族的標誌。”他抬起頭問青君道，“這一帶山區有什麼居民嗎？”“沒有，”青君回答道，“雖然我很少來劍齒峰，但是這裏如此險惡的環境，隻怕很難有人能在這裏生存下來。或許隻是一群人在這邊，因為某些我們想不到的原因在狩獵吧！不過，即使是我，也會覺得這個猜測的可能性非常小。”“也許是我們的敵人把他們自己的敵人引來了，”依依說，“他們本來是要追捕咱們，可是卻不小心暴露了行蹤。”“可是這些牛頭人很奇怪。”易尚忽然說。“怎麼了？你有什麼發現嗎？”青君問。“你們看，”易尚指著地上的屍體說，“這些牛頭人戰士身材並不算很健壯，反倒覺得有些瘦弱，他們用的武器也不是常見的雙人斧，而是比較輕的闊刃短刀，根據我對牛頭人的了解，和我的猜測，他們既然要派人來執行這麼重大的任務，應該派出最精英的隊伍，可是他們派來的，反倒像是一幫殘兵！”“也許他們並不是來自牛頭人部落的摩雲城，而是從其他地方抽調出來的隊伍。”冰河說道。“又是一個新的謎團，”依依說，“我們需要足夠的時間和線索來解開它們，可我真的不喜歡猜謎！”“不過，不管謎底是什麼，看起來都不算是很令人失望的，”易尚說，“如果真的像是冰河說的，他們是人族戰士的話，我們完全可以把他們看作是咱們的盟友！”“雖然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可是我很不喜歡他們處置俘虜的方式，把敵人的頭顱插在木棍上，這是暗夜族經常玩兒的把戲。”青君說道，“好了，咱們還是先不要猜謎了，如果天黑之前沒有找到合適的棲身之所的話，那麼咱們就不得不在大雪中瑟發抖了！”青君的建議得到了大家的讚同，他們離開了戰場，繼續往天塹峽穀裏麵前進。聖吟河……或者此時應該叫聖吟溪了……在他們的左邊岩石中流淌，他們的右邊是陡峭的崖壁，暮色越來越濃，他們腳下的道路開始被迷霧所包圍，由於擔心道路難行，他們的速度減緩了下來。在前麵不遠，峽穀的道路從北往南，構成了兩段陡坡，十分險峻難行，中間的溪穀形成了小型的瀑布，岩石上的積雪讓這條路更加的充滿了艱險。幾個人在這崎嶇的道路上艱難地跋涉了將近一個時辰，終於爬上了第一段最高的陡坡，稍稍休息了一下之後，他們開始繼續向著第二處陡坡進發，在天色徹底被黑暗籠罩之前，他們爬上了第二道陡坡上的平地。這時候，天上已經開始有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下來，他們來不及找到岩洞棲身，就隻好在峽穀岩壁旁找到幾棵大樹，借著樹木和石壁，搭起了幾頂帳篷，雖然這裏並不是十分理想的休息場所，但是也沒有辦法再要求得更多了。因為害怕被敵人發現，他們不敢點起篝火，所以晚餐隻能是吃點冷冰冰的幹糧和烤肉。“這該死的天氣不知道算不算是魔劍的詛咒！”金戈大聲說，“還有這糟糕的晚餐！”不過他的抱怨並沒有得到大家的共鳴，因為探險小隊的話題很快就被轉到那些幫助他們對付牛頭人的無名英雄身上了，大家紛紛猜測這些人的身份來曆，想要根據有限的一些信息，來推測這些人的所作所為，雖然最終也沒有得到任何的結論，但是他們還是對這些人充滿了感激之情。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們選擇了每次安排兩個人值夜，來防範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可是與前一夜一樣，沒有任何的敵人來騷擾他們休息。那一夜的天氣又再度改變了，幾乎讓人覺得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在操縱著天氣，或者是他們已經遭遇到了足夠的厄運，上天已經不需要再以風雪來阻擋他們的前行了。在東方的天空開始微亮的時候，滿天的烏雲奇跡般地消失在了清朗的天光之下，天空變得一片蔚藍，他們甚至可以看見相當遠的地方。當青白色的光芒緩緩浮現在東方的時候，他們再次踏上了征程，這一天，好運始終伴隨著他們，他們沒有受到任何幹擾，道路也非常好走，唯一的變化是路上再也沒有看到任何敵人的屍體，周圍找不到任何曾經有牛頭人入侵的證據，隻有地上的腳印和路邊焦黑的灰燼警示著他們，讓他們不要掉以輕心。到了第三天，他們已經越過了峽穀的中段，往北又走了一段路之後，他們來到了峽穀的一個轉彎處，一塊巨大的石頭正好懸掛在彎道處的峭壁上，一條彎曲的小道從懸石下穿過去，在小道的一旁，聖吟河水流動的聲音也變得比先前更大。易尚第一個從懸石下鑽了過去，他剛剛繞過那個彎道，就一聲大喝：“什麼人！”雖然有水聲的幹擾，但是他們還是聽到了拔出兵刃的聲音和混亂的喝罵聲，當冰河緊跟著鑽過去的時候，易尚已經手持短刀和敵人交上了手。“這是他們的後隊！”易尚喊道，“我還以為我們再也遇不到他們了，不過，這場惡鬥還是沒有避免掉！”冰河抽出神劍，剛要衝上去，就聽到後麵的金戈大吼一聲，龐大的身軀從他身邊擠了過去，邊揮舞神錘邊喊道：“我還以為會錯過這場戰鬥呢！”“我可不這麼認為！”易尚大聲說，“對於大地精靈來說，能避免與敵人戰鬥是最好不過的！”“可龍伯巨人是天生的戰士，”金戈說道，“我們就是為戰鬥而生的！”他一錘將一個牛頭人的腦袋連同頭盔一起砸扁，然後又向前衝了過去。對麵的牛頭人有一百多，可惜他們選擇了錯誤的陣形，十幾個弓箭手排在隊伍的最前麵，劍士和長矛手卻在隊伍的後方，所以現在他們隻能以長矛兵和劍士來迎戰。在狹窄的山道上，他們無法發揮人數上的優勢，隻有三四個人可以在前麵與冰河等人對戰，其他人卻隻能擠在後麵，愛莫能助地看著他們的戰友一個個倒在巨錘、神劍和短刀下，或者是被逼到河水中去。在死掉十幾個人之後，牛頭人終於在帶隊的百夫長喝令下，豎起了盾牆，將後隊變成了前隊，然後開始有序地緩緩後退。“不好，他們要退到前麵的開闊地帶，這樣我們就沒有任何優勢了！”冰河大喊道。可是他雖然預見到了敵人的意圖，卻無法飛躍敵軍的隊伍，攔住他們的退路。就在這時候，一支利箭破空而至，一下子射穿了一名牛頭人的咽喉，數名牛頭人抬起頭，驚恐地叫到：“是他們！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