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馬凝視昆丁半晌,說道:“好兄弟,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感激之情,你去到冰原城,隻負責打探消息,不管戰時如何,都與你無關,你必須要想辦法全身而退,一定不能讓我擔憂。”他從懷裏掏出冰原白熊令遞給昆丁,又說道,“你不需要進城,隻在外麵打探一下戰況就行,如果不得已要進城的話,就把這塊令牌給我父親,他便知道你是我派去的了。”昆丁也不多言,接過白熊令揣進懷裏,牽過一匹馬,翻身跨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第二天,鐵馬叫醒了所有人,為了讓他們能夠好好睡一覺,他自己在寒風中整整守了六個小時的夜。“我們必須要加快速度了!”鐵馬說,“如果牛頭人在冰原城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那麼一定會帶兵去攻打聖城的!”“即使他們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嘿,他們隻怕也要攻打聖城呢!”依步坦說。“為什麼?”冰河問道。“因為魔劍極有可能就在聖山中的某個地方藏著!”依步坦說。“那我們就更要快點了!”鐵馬說。“可是這幾隻猛獁獸的速度可有點慢啊!”依步坦又道,“這種走法,隻怕不到聖城,就被牛頭人趕上了。”“這也是我所擔心的。”鐵馬說道。不過,當他們開始向著西南方向出發的時候,他們卻發現,那兩隻猛獁獸並不像他們想象的那麼慢騰騰的,尤其是當它們在平坦的大路上奔跑的時候,竟然不遜於那幾匹快馬,雖然它們隻能跑不長的時間就要放慢速度休息一下,以緩解龐大的身軀給心髒帶來的壓力,不過他們前進的速度絕對不算慢。因為擔心牛頭人的部隊追趕上來,他們隻在中午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就又繼續趕路了。冰河從猛獁獸上下來,換乘馬匹,讓鐵馬在猛獁獸身上的軟床裏睡了一會兒,以便讓他補充晚上守夜而過度消耗的體力。他們猜到鐵馬派昆丁去執行比較重要的任務,所以誰也沒有問昆丁的去向。入夜時分,他們拐進一條小徑,此時四野無風,夜晚顯得十分靜謐,道路兩旁的樹林向前擠壓著,使得小徑顯得更加狹窄。他們沿著小徑緩緩前行,又走了兩三裏地之後,小徑才逐漸開闊起來。在爬上一個短坡之後,他們找到了一片可供休息的空地,鐵馬從猛獁獸上下來,仔細地四處看了看,夜空萬籟俱寂,薄薄的河霧在溝渠上往田野飄移,周圍沒有任何可疑之處。“今晚就在這裏休息一下吧,”鐵馬說,“即使我們能絲毫不休息地不停趕路,也必須讓幾匹馬恢複體力,等它們能夠再次上路的時候,咱們就連夜進發。白天的時候,大家可以輪流在軟床上休息,這樣可以節省出很多時間來。”秦百戰來回看了看說:“這個地方露宿很不錯,不管會遇到什麼人,我們都能先看到他們的行跡。”他們停好馬匹和猛獁獸,在樹林邊上搭好帳篷。雖然夜晚寒風刺骨,不過他們還是打消了生火的念頭,每個人都裹緊了毯子,好讓身體能暖和一點,依步坦把他配製好的火精靈酒分給大家,這就足以抵擋夜晚的寒冷了。鐵馬大概算了算,他們一天走了兩百多裏,按照這樣的速度,他們大概可以在十天之後抵達聖城。而如果牛頭人大軍真的要攻打聖城的話,這將是他們兩三天的行軍裏程,這段時間雖然不是很久,但是也足夠他們做好防守的準備。半夜時分,幾匹戰馬忽然嘶鳴起來,突然響起的嘈雜的腳步聲驚醒了熟睡的眾人,他們從帳篷裏跑出來,七嘴八舌地問鐵馬是什麼情況。不過但回應他們的卻不是鐵馬,而是牛頭人士兵狂妄的嚎叫和陰險的獰笑,黑暗之中,他們數不清到底有多少敵人埋伏在周圍的密林中,不過,這對於幾個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的戰士來說,深夜遇襲並不是什麼難以應付的事情,他們迅速拿起武器,三名戰士擋在了隊伍在最前麵,擺成鋒矢戰鬥陣形,把其他四個人護在內層。他們剛剛站好,敵人就已經衝了上來,依步坦的火球一下子引燃了兩個牛頭人身上的布甲,鐵馬擋住了牛頭人迎麵砍過來的斧子,辛格從側翼攻擊,他的長劍一下就刺穿了最前麵一個牛頭人的咽喉,鐵馬和秦百戰砍死了更多的牛頭人,大病初愈的冰河也拿起了弓箭,一箭射死了離他最近的一個牛頭人。敵人的第一波攻勢很快就被擊退,牛頭人尖叫著逃了開來,隻留下了十幾具屍體,反抗軍這邊卻沒有任何損傷。“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用弓箭!”秦百戰大笑道。“你要知道,牛頭人的射箭技術是出了名的爛!”辛格也笑著說。“哈,你們還是不要提醒這些陰魂不散的家夥了!”依步坦在後麵叫道。可是他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更多的牛頭人從陰暗的森林裏衝了出來,一名身形高大的牛頭人首領衝在最前麵,他全身都披著鏈甲,黝黑的麵孔像是剛剛從煤坑裏出來的礦工,左手拿著一柄雙刃斧,右手是沉重的橡木盾,他用盾牌格開了辛格劈來的利劍,順勢一推,把辛格撞得連連後退。他的部下紛紛衝上前,打算在首領麵前一展身手,來獲得他的賞識。那個首領迅捷地閃過冰河射來的箭隻,衝進了陣形的中央,巨斧砍向辛格,將辛格的長劍砸出一個豁口。他不等辛格緩過勁來,又是一斧砍上去,辛格不敢用長劍格擋,隻好退後一步,閃身避開。更多的牛頭人衝了進來,把鐵馬和秦百戰分隔開,他們很快就變成了孤軍奮戰的局麵。不斷地有牛頭人倒下去,但是馬上就會有新的牛頭人加入戰團,不大一會兒,秦百戰和鐵馬已經身上受了輕傷,他們隻能勉力支持。辛格的處境最為艱難,他不但要對付那個高大的牛頭人首領,還要防備左右兩邊砍來的武器,很快就處在了危險之中,右臂被斧子震得酸軟,幾乎連劍都已經揮動不起來。幾個牛頭人從一旁繞過去,衝到了依依跟前,冰河拔出神劍猛刺過去,但是他剛剛痊愈的身體過於虛弱,隻刺出一劍,就已經感覺到力不從心,心跳不止,這一劍雖然刺到了牛頭人的身上,卻隻劃開了一道小口子。依依掏出玉笛,指揮兩頭猛獁獸來回格擋,可是猛獁獸的身軀太龐大,扭轉不靈,很難擋住四處進逼的牛頭人。鐵馬見形勢越來越危機,衝著依步坦大喊道:“老爹,帶他們先走,我殿後!”依步坦老爹答應一聲,想要抽身突圍,卻已經被牛頭人四麵圍住,難以脫身。僅僅幾分鍾之後,辛格的長劍就被那個牛頭人首領的巨斧砸斷。“受死吧!”那個牛頭人首領大喊一聲,舉起雙刃斧,朝著倒在地上的辛格狠狠地砸了下去。鐵馬和秦百戰大喊一聲,想要過去救人,可是被牛頭人纏住,無法脫身。就在這時,一道耀眼的紅光照亮了黑夜,一陣刺眼的火花閃過之後,那個牛頭人首領的胸前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噴濺出來,他低頭看了看,好像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然後他的身軀仿佛極度不甘心似的緩緩倒下。他的部下一時間全都愣住了,但是馬上就清醒過來,驚恐地大喊大叫著四散奔逃,一哄而散。鐵馬幾人回過頭,驚訝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