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有?”先前說話的聲音又響起來,“就連四大邪神的老大任大威都被刺穿了琵琶骨,扔進了地牢,現在已經成了廢人一個了!兄弟們都打起精神來,過了今晚,那幾個囚犯被執行了火刑,咱們就可以交差了,聽到了沒有?”那些獸人守衛紛紛答應著,門口的獸人拿著長矛,大步朝裏麵的囚室去了。昆丁不敢在後麵跟隨,於是沿著石壁,遊走到走廊頂部,像一隻大壁虎一樣貼著石壁向前爬行。走廊兩邊是一間間的囚室,在火把的照耀下,那些囚室看起來真是很糟糕,裏麵傳出難聞的味道。有些小房間裏居然關了有二十人之多,這些囚犯有的躺在地板上,看上去似乎睡著了,還有的背靠著牆坐著,很多囚犯身上臉上傷痕累累。有些囚犯嘴裏在喃喃地胡言亂語,可是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著什麼。那個獸人守衛並沒有在這些地方停留,而是一直走到了囚室盡頭的一扇厚重的鐵門前麵,鐵門上端三分之一的部分是鐵柵欄,裏麵被隔開三間。昆丁一眼就看到了左邊囚室裏的鐵馬,他身上的繩子已經去掉了,換成了粗大的鐵鏈,鎖住了手腳,鐵鏈的另一端連在牆壁上;中間囚室裏是冰河和依依,冰河仍然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一旁的依依眼中含淚,泫然欲滴,赤翼雙手抱膝,坐在地上,神情冷漠麻木,對周圍發生的一切不聞不問;而最右邊囚室裏居然是任大威,他斜倚著牆壁,失神的眼睛茫然地打著轉。“嘿,你這家夥,又在睡覺了,去吧去吧,我來換班了!”獸人守衛對著另一個坐在桌子旁邊、手支著頭打瞌睡的守衛說。那個守衛抬起頭,用力揉了揉眼睛,一言不發地拿起長矛,一邊走一邊打著哈欠,搖搖晃晃地出去了。換過崗的獸人守衛在桌子邊坐好,不多久也開始打起了瞌睡。昆丁這才從走廊頂部下來,掏出熏香,躡手躡腳地走到獸人守衛身邊,把熏香放在他的鼻子邊上晃了幾晃,那個獸人從凳子上跌下來,翻倒在地上,呼大睡起來。“將軍!將軍!”昆丁來到鐵柵欄邊上,輕聲呼叫。“啊!是昆丁兄弟!”依布坦小聲說,聲音裏充滿了驚喜,“剛才我還在念叨你呢!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們出去!”“嗯,我來救你們了,我給你們把鎖鏈打開,咱們一起衝殺出去!”昆丁說道。“慢著。”鐵馬說道。“怎麼了?”昆丁不解。“咱們這麼多人,又帶著冰河,恐怕很難逃出去,”鐵馬說道,“堪拉達既然敢把咱們幾個囚禁起來,就已經做好了跟反抗軍作對的準備,要殺,恐怕是殺不出去的。”“那怎麼辦?”依布坦急道。鐵馬搖搖頭,說道:“這件事我自有計較,昆丁好兄弟,你先去給冰河服用一點玉蜂蜜,現在已經到了第三天,如果再不服用解藥,我怕冰河會有危險。”昆丁點點頭,回身從獸人守衛身上摘下鑰匙,打開牢門,從鐵馬懷裏掏出裝著玉蜂蜜的銀瓶,從牢裏出來。中間牢房的依依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等昆丁開門進來,便忙不迭地上前接過銀瓶,打開瓶塞,掰開冰河的嘴,輕輕灌了一點玉蜂蜜進去。不多久,冰河白的發藍的臉上微微現出一點紅潤來,依依知道玉蜂蜜已經開始起效,不由得大為寬心,將銀瓶蓋好,鄭重地放在懷裏。“昆丁兄弟!”依布坦輕聲喊道。“老爹,有什麼吩咐?”昆丁又回到左邊囚室。“我這裏有點金瘡藥,你去給那個大威敷上。”“啊?為什麼?”昆丁不解地問道。“哎呀,那個大威,一個勁兒地哼唧唧,叫個不停,老爹聽著心裏頭煩,反正晚上就要被燒死,何必讓他在死前再受這份罪?”“老爹說的不錯,就當是做善事吧。”鐵馬說道。“好,我這就去。”“不用了,”右邊監獄傳來任大威有氣無力的聲音,雖然他受傷不輕,嗓門卻依然不小,“我的琵琶骨已經被他們敲碎了,就是活過來,也是廢人一個,不用給我浪費藥了。”“嘿,那你死了沒呢?”依布坦問道。“當然還沒死。”任大威道。“還沒死就行,反正大家晚上都要被燒死,這藥留著也沒用了。”依布坦說道。“唉,有你這句話,我就是死了也甘心了!任大威有眼無珠,跟錯了人,一輩子沒做過什麼好事,你何必讓我臨死前還欠你一份情呢?”“哈,老爹就是這麼個倔脾氣,我偏要讓你欠我的情,你能怎樣?昆丁好兄弟,聽我的,去給他敷藥就是。”依布坦催促道。昆丁點頭應允,從依布坦懷裏掏出金瘡藥,到任大威的牢房中,撕開他的衣服,將藥敷在傷口上。任大威隻覺得傷口上一陣清涼,疼痛漸止,心裏大為感動,說道:“我任大威是個不知道好歹的渾人,剛才冒犯了鐵馬將軍和老爹,賠罪的話我也不說了,如果我能度過這個難關,大威這條命,就交給你們了!”隻聽背後一聲狂笑:“哈,你還是把命交給我吧!”眾人聞言,不由得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