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失蹤了幾天的冰河。依布坦大叫:“冰河!冰河!是冰河!快來救老爹!”“老爹,鐵馬叔叔,你們還好嗎?”冰河大聲問。“廢話,廢話!你讓人用鐵鏈銬住你關到囚車裏,看看好玩不好玩!”依布坦大叫大笑著說。冰河手持弓箭走上前來,對準燧石丸說:“還不趕緊打開囚車!”燧石丸想從腰間取下鑰匙,但是手卻抖個不停,冰河不耐煩地催促著。“他中了我的毒霧,哪兒還有力氣啊?”那個白衣女子從後麵走上來,邊走邊說,聲音嬌媚,說不出得悅耳動聽。燧石丸喘息著說:“是,是,我確實沒力氣拿鑰匙,煩勞小英雄自己來取吧。”然後他再次舉起雙手。冰河看到他確實神情委頓,不似作偽,就緊走幾步,放下弓箭,從燧石丸腰間摘下鑰匙,打開囚車,把鐵馬和依布坦身上的鐐銬去掉,從囚車裏扶出來。剛從車上下來,鐵馬和依布坦就坐到在地,依布坦一邊笑,一邊呻吟:“腿斷了,腿斷了,哈,老爹走不了,冰河,別動我,哎呦,哎呦!老爹太高興了!”“冰河,他們中了毒霧,加上被捆的時間太長了,血脈凝結,渾身酸痛,你別亂動他們。”那個白衣女子說。“依依,怎麼解毒?”冰河問。“很簡單了。”依依回頭拍了拍那條屍蚺的腦袋,說,“辛苦你了,你可以去了。”屍蚺唧唧尖叫幾聲,似乎是在跟依依告別,然後巨臂收起,滑進沼澤裏去了。依依走上前來,從懷裏掏出一個羊脂玉瓶,拔開塞子,放到鐵馬和依布坦鼻子底下,兩人隻覺得一股清涼直透心脾,不一會兒,手臂就可以活動了,身上的懶洋洋的感覺逐漸消失,力氣也漸漸恢複。一旁的燧石丸見狀,說道:“勞煩這位美麗的姑娘,也給我們幾個解解毒,我們也都中毒了。”依依一笑道:“嘻,這個牛頭人誇依依美麗呢!唉,衝著你這句話,要給你們幾個解了毒也不妨事,可是解了之後,你們再來對付我們怎麼辦?依依哪有那麼傻?”“對,對!”依布坦說,“別給他們解毒,讓他們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連小貓小狗都打不過,不,不,連小老鼠都打不過,一個個活活餓死,哈!”“老頭說得有道理,那就不給他們解毒了。”“什麼老頭?”依布坦一瞪眼,“老爹是天下排名第二的魔法師!”“啊,老頭子還是個魔法師?”依依笑著驚呼一聲,“失敬,失敬!”她雖嘴裏說失敬,眼裏卻一副狡黠的神情,嘴角露著調皮的微笑。“嘿,你不信嗎?老爹讓你看看大陸上最厲害的火係魔法!”依布坦老爹一伸手,從燧石丸身上摘下他的魔杖,隨手一揮,魔杖頂端的紅水晶頓時光焰大盛,此時,天色漸晚,紅光在夜色中分外絢爛,他把魔杖對準了燧石丸說,“小子,她不信老爹會魔法,我在你身上試試手段,好讓她心服口服!”見燧石丸害怕退縮,依布坦又說道,“沒事,沒事,老爹就燒一次,你不用害怕,一下就燒死了,絕對不用第二次!”燧石丸看不出依布坦是不是在開玩笑,不過看樣子,他的魔法倒是貨真價實,不由得心下大驚,害怕這個笑嘻的神鬼難測的老頭為了證明自己確實是個魔法師,真的要在他身上試試他的火係魔法,倘若他一高興,隨手一下,自己豈不是一命嗚呼?他來回看了看麵前四個人,覺得鐵馬一副高貴的神情,依布坦笑嘻的不知真假,冰河則是怒目橫眉,大有殺之而後快的勁頭,隻有依依和藹可親,即使口氣凶巴巴的時候,依然滿臉笑意,覺得還是她最好說話,於是對依依說道:“這位美麗的小姑娘,如果能替我們解毒,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燧石丸雖然不成器,倒還不是個恩將仇報的東西,還請姑娘發發慈悲,予以施救。”依依歪頭沉吟一下:“嗯……好吧,雖然你這個人看上去挺難看的,不過說話還蠻中聽,不過我的解藥配製不易,不能輕易給你用,就告訴你一個法子,你自己想辦法解毒吧。”燧石丸聽依依說“不能輕易給你用”的時候,心裏一沉,又聽她說可以告訴自己一個法子,不由得喜出望外,連聲說:“多謝,多謝!姑娘的法子,一定十分高明,就請姑娘賜教。”“姑娘,別輕易相信他們,一旦放走他們,他們必定回去領兵前來追趕咱們幾個,勢必貽患無窮。”鐵馬見依依答應解毒,趕忙告誡。“不妨事,他們沒那麼快恢複的。你們三個,用雪在額頭上來回擦拭,一個時辰之後,就能勉強走路了,”依依慢條斯理地說道,三個牛頭人聞言,馬上抓起雪塊開始在額頭擦拭,隻聽依依又說,“不過不能走得快了,否則毒氣攻心,還是一命嗚呼。”“那……那我們幾個不就成了廢人了?”燧石丸剛剛在頭上擦了沒幾下,聞聽此言,不由得大驚失色。“聽我說完嘛,著什麼急啊。你們回到摩雲城,去北麵的摩雲嶺上,找一種叫冰蓮花的草藥,回來煎水服下,大概有兩三個月,身上的毒就解了。”依依說完,回頭問冰河:“放了他們幾個吧,怪可憐的,行嗎?”冰河不敢做主,回頭問鐵馬:“鐵馬叔叔,可以嗎?”鐵馬點頭道:“依依姑娘是我們的救命恩人,這幾個牛頭人又是你的俘虜,要殺要剮,要留要放,一切自然都是你來做主,既然依依姑娘說了,就饒了他們幾個吧。”“既然依依姑娘說了,就饒了你吧!”依布坦一看,也收回魔杖,笑嘻地說。“什麼依依姑娘啊,我就叫依依,你們一口一個姑娘的,笑死人了!”依依掩口大笑,笑完之後,說道,“行了,咱們走吧。”“走?去哪兒?”鐵馬問。“找地方住啊,天都黑了,你還想去哪兒?你這個人真有意思,還不趕緊去收拾收拾。”依依說。鐵馬聞言,有點哭笑不得,隻是看樣子,這個女孩子生性便是如此,也就不再爭辯,與冰河一切把囚車上的馬卸下來,又把燧石丸的馬牽過來。“依依,”鐵馬吸取教訓,不敢再叫“依依姑娘”,“隻有兩匹馬,你和老爹各騎一匹,我和冰河步行。”“不用,”冰河說,“鐵馬叔叔稍等片刻。”說完,冰河穿過沼澤,消失在迷霧中,不久,冰河就從迷霧中返了回來,手裏牽著一黑一白兩匹駿馬。“胖貓!瘦鬼!”依布坦大叫一聲,跑上去,兩手一隻一匹,在馬身上來回撫摸,兩匹馬也把嘴巴湊上來,依布坦身上不停地來回蹭著。“啊!這匹白馬叫胖貓?”依依聞言又是一陣大笑,直笑得花枝亂顫,一邊笑一邊說,“才不是!”依布坦很嚴肅地糾正道,“白馬叫瘦鬼,黑馬才叫胖貓!”“你這老頭真有趣!”依依道。“什麼老頭,叫老爹,依布坦老爹!”“好吧,好吧,老爹,”依依強忍著笑說,“我要騎那匹白馬。”“依你!”依布坦拍一拍瘦鬼的腦袋,“你乖乖的聽話啊,老爹給你吃肉喝酒!”說完把瘦鬼的馬韁繩遞給依依,也不想這匹馬是不是喜歡吃肉喝酒。依布坦跨上黑馬,鐵馬和冰河把牛頭人的幹糧收拾一下,把豆餅留下來給三個牛頭人,剩下的分別拿了,騎上馬,向著東方急馳而去。